再次上路的队伍已经有点浩浩荡荡的感觉了,胖掌柜居然有二三十的家人,甚至连伙计都一起带着走了。胡提刑四人。一行马车七八辆。
张四德远远的跟着,心里也是郁闷无比。昨夜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出手,车队已经扩大了。现在连目标在哪个马车中都不能确认了。
“少爷,我好了,你不用抱着我了。”安宁扭扭捏捏的提醒着张曜宗。
“哦,可是我怕你躺着不舒服。靠在我身上多软和啊。”张曜宗现在一刻也不想再让安宁置于危险之中。坐在马车中抱着安宁,全然不顾安宁的一脸羞涩。
“张公子,您怎么也会这么无赖啊?”柔福看着张曜宗一脸心安理得的样子就有点气闷,一直以来张曜宗在柔福的心里都是从容有致,正义满腔的少年英雄,突然变成面前的这种无赖样子有点难以接受。
张曜宗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满满的看着柔福。“大人认为张某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做一个知书识礼的正人君子?恪守礼仪,墨守成规?人生百年,匆匆而过,我不想失去我珍惜的东西。所以我会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心中大义不失,小节我是不会在乎的。君不见我大宋那么多标榜自己以圣人之道要求自己的高相名士,也不过是人前光鲜人后龌龊。我不屑做伪君子,我愿作真小人。喜欢的就是喜欢。”
安宁羞的差点把头埋到怀里。但是心里却甜滋滋的。
柔福板着脸,有点气急败坏的说:“可是张公子就这样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如此轻薄别人的女儿总是不太好吧?”
张曜宗直勾勾的看着柔福,慢悠悠的说:“我好像记得某人说安宁不是她的女儿。怎么今天又会怪罪别人了呢!”
柔福顿时语塞。安宁的脸色却又阴沉了下来,张曜宗感觉到怀中的安宁身子一颤,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柔福大人,小子说错话了,向您道歉。其实我想说的就是不管你承不承认,安宁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液,血浓于水。您再这样坚持下去,对您对安宁都是一种伤害。何不放下所有执念,互相扶持继续走下去。在您孤单寂寞时也会有个人陪在你的左右。昨天杀手要向您动手时,您忘了是谁挺身站在您的面前为您挡刀的吗?是安宁,就算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侍卫在面对刀剑时的第一反应也会是躲避,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大人,您想想是不是这样?”张曜宗语气诚恳,也想把柔福和安宁之间的这团疙瘩解开了。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的话会换来对我的追杀吗?”柔福恶狠狠地说,现在的柔福心中只有仇恨。
张曜宗一拍头,完了,柔福什么都没听见去。只听见了血浓于水,就想起了赵构和韦后对自己的追杀。
“大人不要叫我张公子,也叫我宗哥儿好了。”张曜宗先拉拉关系。
“我父张宪,忠心为国,阵前奋勇杀敌,一心只想护我大宋河山。别的将领冒响冒功,我父和岳元帅却每月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接济阵亡将士的家眷。结果呢?却落得一个意图谋反,没有实据,以莫须有的罪名定罪。岳家,张家随即被抄家流放。我难道不应该恨吗?家兄难道不应该恨吗?可是我大哥三十年来无日不再苦练武功,为的是上阵杀敌。三哥每日苦读,为的是清朝纲护万民。大人何妨也放开心扉,快乐的活下去。对您,对安宁都好。”
柔福冷冷的看着张曜宗:“说实话,你恨吗?”一双美目直盯着张曜宗的双眼,彷佛要看到张曜宗的内心深处。
张曜宗慨然一叹,面前的这个女人,柔福帝姬,宋徽宗最漂亮的女儿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虽然前十几年一直过的养尊处优,但是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她是都看在眼里的,这种阴谋权术是刻在她的骨子里的,如果她一直过的顺遂,那么她会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公主。后半生的蹉跎岁月,亲人的无情背叛让眼前这个****的心底一直蒙着一层阴影。那么那些见不得的手段恐怕就是柔福现在每日所想。对于安宁恐怕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刻意的把安宁当做仇恨,避免减低自己心中的恨意,这样才能全身心的去复仇。只是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害人害己的。
张曜宗:“大人。”
柔福打断张曜宗:“公子不让叫你公子,你也不用叫我大人了,我父皇叫我嬛嬛,你叫我赵嬛就可以了。”
张曜宗愣了一下,直接叫公主名字,自己是没什么介意的。但是如果被别人知道又是一宗大不敬的事,即便是前代帝王的公主,依然是别人无法企及的所在。古人讲究为尊者讳,为上位者讳。张曜宗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人当然无所顾忌,但还是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张曜宗避而不谈称呼,剖析起自己的内心,这么久了,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剖析自己。即便是在母亲银屏,师傅韩世忠,长随阿五面前张曜宗都不愿展露自己的内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张曜宗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我恨,我当然也会恨,如果我父亲还健在,我的日子会过的有滋有味,我甚至可以像临安的那些衙内一样,每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因为我头上有把大伞罩着。但是一纸诏书就把我们张家打下尘埃。我大哥三十年练武,却报国无门,为了保持自己的斗志,我大哥甚至不愿意成亲,不愿过早的陷入温柔乡。我二哥经商?你当他自己愿意?他连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