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战阵厮杀和个人武艺那是大大不同的。打马四一伙虽然比较轻松,可民兵若遇上正规部队,大概也是同样的差距,万万抵挡不住。这就象专业和业余,有时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难望项背。
好在今天这些民兵表现还不错,不管是孟九成等人带头的作用,还是奖赏激励,抑或是人多胆壮,反正是没有临阵退缩的。而这就是成长,迈出了第一步,确实是令人欣慰的。
“穆兄若有闲时,还请教导传授一下这个弓箭。”孟九成对这种单兵远程武器好生羡慕,凭自己的大力,能挽硬弓,如果在技巧和准确上再有进步,不说弯弓射大雕吧,战阵中也是令人生畏的杀敌手段。
穆易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某家也只是手熟而已,若比那神射手,自是差得远了。你既然不嫌,俺便点拔指正,凭你的聪明,很快便能学会。至于如何提高,某觉得只有常练不缀一个法门。”
孟九成连声称是,熟能生巧,这个道理很简单。就象后世的神枪手、狙击手,那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又随便谈论了一会儿明天的事情,孟九成便请穆易去休息,他却挑亮灯烛,铺开纸张,拿出也不知道大丑从哪家拔来的鹅毛,修剪了一下,开始伏案疾书。
到了古代,读书识字虽然有繁体字,可连蒙带猜也能胡混过去,就是这毛笔字,不下苦功夫,却比蟑螂爬还难看,黑乎乎的惨不忍睹。
为此,孟九成拿起毛笔比抡大枪还费劲,写出的字也没少让人取笑。穆晓薇也罢了,陈梦瑶那个疯丫头竟然也撇嘴鄙视,实在是很打击装*逼少年的自尊。
所以,孟九成一气之下削了个木头硬笔,可那玩艺儿不吸墨水。没办法,他又让大丑和三明回村给他拔鹅毛。几经周折,终于是找到了一只倒霉鹅,才算是如愿以偿了。
尽管孟九成早有征战杀伐、建功立业的想法,但具体的一些办法并不完全,而占了五龙山前村,与窝在山上的道观又是不同。如何发动起百姓,如何拉起队伍,制定出什么样的规章制度能行之长远……
不知不觉,孟九成已经写到了深夜,困倦袭来,他打着呵欠,草草收拾了一下写好的纸张,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孟九成睡得酣沉,却不知道揣在怀里的发光宝物突然闪了一下,然后逐渐黯淡,最终光芒完全消失,象是被什么东西给吸收了一样。
…………
东方一轮淡淡的灰色太阳升了起来,似乎寒冷也使它疲乏不堪,平白失去了无限的热量。
全村的人差不多都被招集起来,挤挤揸揸地站在王家大院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昨夜的一番打杀,村里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况且,马四那伙人的尸体就堆在大院外面的墙边,消息不灵的也知晓了。
只不过,村人都心中忐忑,神色各异,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比马四更狠的家伙,又要各家各户负担什么?
孟九成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看到人差不多齐了,才缓缓起身,定了定神,在众目注视下运了运气。
大丑站在旁边,挺胸腆肚,自觉在父老乡亲面前很是露脸,连孟九成伸手过来,都没注意到。
这家伙?!孟九成只好翻了翻眼睛,自己踩着太师椅,跳上大桌子,单手叉腰,一只手伸出挥了挥,摆了个很伟人的pose,大声说道:“乡亲们,可能有认识我的,也可能有不认识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上道观的小道士,大名叫孟九成。”
嗡,人群立刻起了一阵骚动,很多人交头结耳着低声议论。
孟九成点了点头,继续大声说道:“请大家不要害怕。俺们不是贼盗,也不是马四那样抢掠勒逼的假红袄军。俺们都是被乱兵、贼盗逼得没办法,才拿起刀枪自保的平民百姓。所以,俺们不抢掠穷人,不滥杀无辜;俺们除暴安良,就象马四那伙人,不打杀了留着祸害人吗?俺们劫富济贫,象那王,王大户——”
大丑赶忙在下面低声提醒道:“王宝应,大名叫这个。”
孟九成脸不改色,继续自己的演讲煽惑,“王宝应已经认罪,发誓要痛改前非,并捐出全部家产。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世道大乱,蒙古人,金军,义军,还有数不胜数的贼盗,你来我去,以后就是折腾个没够。逆来顺受,百般忍耐,没有用,也得不到好结果。看着你好欺负,就要得寸进尺。先抢你家的粮食财物,要饿死你;再逼你家出人当兵,或是污辱你的妻女,你们还能忍下去吗?”
众村民面面相觑,却没见过这场面,都不出声。
孟九成咳嗽了一声,低头狠狠剜了大丑一眼。这家伙,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吗,当个托儿而已,怎么一点也不敬业。
大丑这才反应过来,举起长矛,高呼道:“不能忍啊,与其象狗似的窝囊屈辱,不如奋起反抗。不过是一条命,怎么死不是死?头掉碗大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孟九成见这家伙要跑题,赶忙大声插话道:“对,只有起来反抗,拿起刀枪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保护财产土地,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才配称得上是个男人汉,是个大丈夫。”
环视着神情各异的人们,或振奋,或皱眉,或无动于衷,或思索不语,孟九成知道得整点实惠的,更胜白话大道理。
重重地咳嗽一声,孟九成又把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朗声说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