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饭菜端上来,他又强颜欢笑,与小妾共同进餐。吃完饭,邵凯便委婉地让小妾收拾东西,暂回娘家去住。
“官人——”妻子迟疑地问道:“为何让妾身回娘家,是不是这城守不住了?你刚才是在骗我?”
“胡说什么?”邵凯故意沉下脸,说道:“这些日子为夫都要忙于守城,顾及不到家里,怕下人照顾不周,这才让你先回娘家去住的。”
小妾轻轻叹了口气,抚着肚子幽幽说道:“昨夜又是鼓,又是喊的,响个不停,妾身担心得一宿没睡。官人,这城能守便守,若是守不住——可要好自珍重,要顾念着妾身和肚里的骨肉才是。”
邵凯哄弄了一番,才把妻子打发回娘家。然后他独自坐在房中,左思右想,觉得城防应该无虑,但以防万一也没有错。
……………
接下来的两天里,红巾军重复着同样的行动,连赵天cd觉得烦了。可他还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要认真地巡视督促。
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乱敌之耳目,使其不知所以备我之计,则胜。
尽管地道在第三天半夜便已经挖好,火药已经填充完毕,但孟九成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采取变数颇多的夜战。兵多将广,还是堂堂正正的战斗,稳稳当当的取胜吧!
为了以策万全,孟九成还亲自下到壕沟,钻进地道,检查了爆破攻城的各项工作。直到觉得没有问题了,他才回到营地,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红巾军便饱餐战饭,稍作休息后,各路人马按照作战计划开始行动,佯攻部队在城东摆开架势,主攻部队则列阵城西。
守军也觉察到了红巾军的行动与以往不同,赵天成等将领意识到敌军攻城在即,都纷纷披挂整齐,在各自负责的城防指挥防守。
“孟”、“王”、“韩”、“乔”四杆将旗在城东城西的红巾军阵势中分别升起,意味着将领已经各自就位,准备攻城了。
“天眷红巾,鞑虏必灭。”
“威武,威武!”
“神佑我军,所向无敌。”
“万胜,万胜!”
红巾军将士呼喝着,敲打着兵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喊声。
赵天成站在城墙上,脸色骤然凝重起来,拳头下意识地握得紧紧。
从军容到阵势,这与贼寇有着明显的区别。随着呼喝声,赵天cd感觉到对方的气势越鼓越足,越喊越强。
孟九成的神情肃正威严,看着工兵队在远处挥动的红旗,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身旁的士兵立刻摆旗下令。
呼声渐渐沉寂,红巾军面对城池巍然不动,城上守军严阵以待,肃杀之气愈发凝重。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负责主攻的韩守仲似乎有些不耐,侧过头想询问。
“将军……”韩守仲刚一张嘴,就觉得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把他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的字句截断。
韩守仲转头看向城池,已经看不到什么城墙了,只有漫天的烟雾、腾上半空的烟尘柱。
列阵以待的红巾军将士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个别眼力特别好的觉得自己似乎看见西城墙自内而外地爆裂开来,砖石和里面的灰土腾空而起,好似有一头怪物要从城墙的肚子中钻出来。
就在轰然巨响的同时,这头怪物从地表窜上了半空,带起的烟尘把这段城墙遮蔽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了。
所有红巾军都仰起头,看着那一直向上窜去的烟柱。过了好一会儿,爆破点附近稀里哗啦地落下一阵碎石雨,大量的泥土灰尘从空中落回地面,飘落出去好远,甚至一直落到远处列阵的红巾军将士头上。
城墙被炸开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大缺口,烟尘弥漫,夹杂着黑火药的呛人烟尘和伤者的哀号,破砖碎石散落遍地,现场一片狼藉。
“擂鼓,进攻!”孟九成举起长枪,向前用力一指。
命令下达,战鼓擂响,惊呆了的红巾军将士才醒过神来。
“进攻,进攻!”韩守仲压下心中惊骇,高呼着。
“冲啊,杀啊!”在军官的带领下,红巾军发起了进攻。
云梯和木板搭上壕沟,成为了通路,有的士兵则顺着壕沟前进,再从被填塞的只有两米高的环城壕沟里爬上去。
“我军胜矣。”王忠峰放下了望远镜,感慨又惊叹。
烟尘正渐渐散去,他已经看见了坍塌城墙两侧的红旗,红巾军将士正从缺口处源源涌入城内。敌人显然已经被这突变搞蒙了,匆忙组织起来的抵抗并不强烈。
孟九成吐出一口长气,尽管之前秘密地进行过试验,在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感到震撼还是很正常的。
对于城墙爆破,目前最有效的自然是挖地道、填火药。在新式炸药发明之前,孟九成对外部爆破的信心不足,炸城门还可以,对上厚实的城墙,显然作用有限。
地道挖到城墙基部,掏出一个方形的窟窿,填进成箱的火药,用竹竿引出导火索,封闭地道,点火引爆。
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创新改造,也不用什么独出心裁,对付现在大多数的城墙都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孟九成也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学过物理,对于火药爆炸的原理,以及如何增大爆炸威力,都完全不懂。而他也没时间普及科学知识,只能暂时硬性的灌输。这样就使手下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没有基础学科的教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