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和苏缪远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苏黎淡然看着胖老板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住一晚?”
胖胖的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收敛了神色,继续殷勤地笑着:“哎呦,这小朋友说的什么话,你看外面这天都快黑了,几位总不可能赶夜路吧。”
被说成“小朋友”的苏黎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刘教授忙说道:“店家,请问你还有几间空房?”
“三……三间房间。”
“行,我都要了。另外,快到晚饭,我们大家都饿了,麻烦你等下再把菜单拿一下。”
“好好好。春花!春花!快把饭煮上。”
虽然再不想,苏黎也只能跟永远冷山脸的小灵一间房,幸好还有郝清。这个郝清人倒不错,好相处,长得也清清爽爽,就是有些胆小,一看就是乖乖女的类型。苏黎倒颇有些担忧她比较差的体质,能不能承受这次的任务。
晚饭是在院子里摆上几张小方桌,吃的都是农家乐,味道不怎么地,好在纯天然无污染。那胖胖的中年男子很是热情地一边招待他们一边跟刘教授侃大山。苏黎坐在另外一桌,看过去只觉得这俩人都是奇葩,身份学识差那么远还能聊老嗨,看两人互相拍肩膀喝老酒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不过同时,苏黎也竖起耳朵听了点他们聊天的内容。那中年男子姓赵,人家都叫他老赵,是这个小村庄里唯一一家旅店的老板。
“喂我说老赵啊,你这么好客,你这村里边人可好像都不怎么热情啊。”
“别提啦!吃过外边人的亏,怎么热情的起来哟……也就我开个小饭馆,不过刚勉强糊口罢。”
“怎么着?生意不称心?”
“称心个头!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没啥好玩的地儿,一年到头能有几个人?不过说实在话,来的人虽然少点,但每年肯定都会有。而且出手那都叫一个阔绰,要不然我也造不起这全村最好的房子哪……老哥不瞒你说,我听早前一个算命瞎子说过,我们这儿是什么藏风纳水,灵气充沛之地。那可是有不知道多少盗……来倒腾。嘿,托了福,倒是照顾了我生意了。”
苏黎在心里呵呵冷笑,还“灵气充沛之地”,没见过这么穷的风水宝地。盗墓贼可能是有,地方偏僻了,下边埋几座古墓也正常,倒是出手阔绰有点不像盗墓贼……也许,高手在民间吧。
“对了,看几位的样子,应该是大城市里人,到我们这穷苦乡下来干什么来了?”
“哦我们呐,我们是野外探险小队的。”
“什么什么队?呵,你们城里人花样就是多。”
和刘教授同桌的苏缪远突然大叫:“喂,那什么詹的,你怎么把菜全吃光了!不行不行,快多炒几个菜来。”
詹剑眉一横,也不甘示弱:“臭小子,明明你吃得跟狼似的……”
“吃多一点怎么了,明天上了山吃不吃得到饭都还不一定!”
一句喊使得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刘教授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老赵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苏黎心里咯噔一声,忙放下碗走过去一把把苏缪远拽回凳子上:“说什么胡话呢,臭小子!没听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良久,老赵僵硬地动动嘴巴:“你……你们不会也要上鬼音山?千万不行,那山上闹鬼啊!”
仿佛一道霹雳划过,刘教授颇为意外地问:“闹鬼是什么意思?”
“唉。”老赵深深叹了口气:“诅咒,果然是诅咒啊。”
“鬼音山鬼音山,山鬼之音魅人心。关于这鬼音山,我们村庄有个世代相传的传说。两千多年前,鬼音山还和普通的大山一样,山清水秀,山民淳朴善良,安居乐业,生活平静安宁。山上有个小伙子,心地纯良,年轻可靠,人们都很喜欢他。可就在他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变故发生了。他无意中救了一只千年的狐妖。那狐妖本是上古女娲座下灵狐,知天机晓天命。她愿意教少年卦算、预知、长生等术,但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那少年本犹豫不决,最后在野心驱使下答应了狐妖。于是少年成了无所不在无所不晓的高人,而与此对应的代价,是少年村里所有人的性命!一夜之间,一百多号人,莫名其妙地死去,无人幸免,山里的溪水都被染红了。据传,少年下了山,成了叱咤风云的人物。而鬼音山自此也成了一座空山。更可怕的是,村子里枉死的所有人的魂魄都被困在了鬼音山上,不得转世。所以山上常年有很重的雾障,每次一到夜晚,山上面就传来厉鬼凄厉的惨叫声和号哭声,听得人啊,是鸡皮疙瘩掉一层……”
“而且,这上面的鬼,晚上吓人,白天勾人。好些阴气重的人,一靠近这山就魔怔,痴呆呆地往上走,一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们这儿的老人都说,那些枉死的魂魄有诅咒,专门勾引生人入山。所以那山上,是万万去不得的。”
西沉的太阳,安默的空气,远处猫头鹰的啼叫声似哭似号,听得人背上冷气嗖嗖。郝清已经默默挪到了小陈的怀里,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惧。
“怕……吗……”苏缪远从苏黎背后拉低了声音悠悠说话,结果却被表姐一记手肘戳地肝肠绞痛。
虽然故事有些荒谬,毕竟是传说,苏黎关注的不是这个点:“那照你的意思,之前也有人上去过喽?”
“啊?”老赵抬起头,一幅迷离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