蚱蜢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自从前些日子被杨小逍与风四娘骗了之后,他便与珠宝楼的胖子彻底撕破了脸,断了坊市倒卖假货的财路。
往日大手大脚惯了,也不曾留下存银,现如今断了财路,日子过的捉襟见肘起来。
平时里他还喜欢赌两把,有钱的时候觉得输赢无关紧要,可没钱的时候,输钱就感觉在滴血一般。
越输他就越想往回捞,越想捞就越是输。
再多的家底也禁不住他这样折腾,更何况他还没什么家底。
输光了,便找到钱人借了驴打滚,钱人就是放贷的,驴打滚就是咱们所说的高利贷。
一入贷门深似海,从此银钱是路人。
蚱蜢现如今哪怕是把他卖了,都不够还钱人利息的。
所以他现在有家不能回……额,家也没了,房子都抵出去了,哪来的家。
他现在就是四处躲着要债的,生怕哪天被逮着,打个半死不活的。
他不是没想过逃到外地去,可现在城门口都是钱人的眼线,城里哪个欠钱的敢往外面跑。
他宁愿饿死在城里,也不想出去遭那份罪。
上次腿差点被打断了都。
曾经风光无限的蚱蜢,哪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此时的他扮成乞丐,躲在隐蔽的小巷子里,心里恨极了当日骗他的那两个大骗子。
忽然,他的眼神一闪,见着一群人往这边走来,他连忙把身旁的篓子盖在头上。
不过却已经晚了,来人早就把他看的一清二楚。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济南城大名鼎鼎蚱蜢爷嘛。”说话的却是珠宝楼的胖子老板。
那日他被蚱蜢还有两个手下打的不轻,他这人心眼小,瑕疵必报,蚱蜢有今天,也有他的功劳。
今天他可是专门过来奚落蚱蜢的,打探到了蚱蜢的消息,他就专门跑去找钱人领了一帮要债的打手过来。
这种成就感,让他感觉比征服一个良家女人还要来得过瘾。
蚱蜢自然也看见他身后的打手,见躲不过去,无奈的放下篓子。
“胖爷,您就别笑话小的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曾几何时,趾高气昂的蚱蜢这般低声下气过。
不过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也算不得孬种。
胖子得意的笑起来:“蚱蜢,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守法的老百姓,又没捆着你,哪来放你这么一说,你这么说可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是是是,小人嘴拙,乱说话,呸呸呸。”蚱蜢提手逮着自己的嘴扇了几巴掌。
“轻了~”胖子猛然板起面孔。
蚱蜢怔了一下,咬牙又用力扇了自己几巴掌。
“啪~啪~啪”,这次倒是用足了劲,只扇的自己眼冒金星,嘴角发麻。
胖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扇的够狠,不过……你欠的可不是我的钱,我说了可不算啊。”
说完他回头向身后的打手招招手。
“兄弟们,交给你们了。”
膀大腰圆的打手们晃着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对蚱蜢恶狠狠的笑起来。
蚱蜢脸色变的惨白。
“胖子,你玩我。”
胖子桀桀笑道:“我玩你?别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我可没有断袖的癖好,哈哈~”
蚱蜢往后缩了缩,他想跑,可前些日子打断的腿还没好透,跑是跑不掉了。
只能祈祷这次另外一条腿不要再被打断。
那种彻骨的痛,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啪~啪~啪。”
别误会,不是蚱蜢被打的声音,也别想太多,更不是晚上男女嘿咻的啪啪啪,这节骨眼怎么能这么猥琐。
只是巷口走来一对男女,男的在啪啪啪的鼓掌而已。
“真是一出好戏啊。”
那个男人走的近些,胖子抬眼望去:“啊?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这一声却是蚱蜢喊出来的。
眼前出现的男人,正是他恨了无数个夜晚的杨小逍。
旁边那个女人,自然就是风四娘。
杨小逍与风四娘回济南是为了找到钱员外,不过在济南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蚱蜢。
毕竟熟人好办事么。
可到了坊市一看,蚱蜢的店早已人去楼空,一打听,乖乖,这蚱蜢流年不利啊。
碰着杨小逍他这个瘟神,想利也利不到哪去。
蚱蜢没找到,他们在这济南就没啥熟人了,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到那珠宝楼的胖子老板也勉强算个熟人。
虽然当日泼了这老板一脸的辣椒水,有些不地道,但谁让今日有求于人,再说辣椒水那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胖子不知就行。
至于见面了先说啥,能说啥,先把珠宝钱赔了再说。
这次来济南,他可是从刘县令那借了不少的银两。
这些钱真是借的,签字画押了的。
只不过签的名字是赵印罢了。
扯远了,且说他与风四娘赶到珠宝楼,却发现胖子领这一群打手,奔着这小巷来了。
杨小逍心中好奇,便跟了过来,这才看到眼前这一幕。
胖子的脸有些阴晴不定,他捉摸不透眼前的杨小逍要干嘛。
“二位是要把之前的首饰钱给还了么?”
“什么首饰钱?”杨小逍狡黠的笑起来,本来他倒是打算还钱的,可刚刚看到这胖子欺负蚱蜢的丑态,他决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