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逍进吴府的时候,那个门房管家总觉得这个杨医师好似在哪见过。
不过李师爷急哄哄的带着杨小逍往后宅去了,想来是得了老爷的允许,他也就没有细想。
吴扒皮这桩丑事,除了自己几个婆娘,便只有这李师爷知晓了,就连自家的下人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前几日老爷进了新纳的小妾房中,有一声怪异的嘶喊,不过老爷平日花样繁多,前院的下人也只是私下猥琐议论一番。
后宅本是大户人家家眷所在,除了几个侍奉起居的婢女,前宅的男人是不得进入的。
看着李师爷领着这个医师急匆匆去了后宅,也许是老爷的哪个夫人染了疾恙,所以并未想到这人就是前几日的张二狗。
杨小逍踏过卧房的门槛,扑鼻而来一股尿骚味道,不由眉头微皱抬袖掩鼻。
这吴知府自从那日吓尿了之后,不仅是不举,而且每隔两三刻,便是一泡尿出来,侍婢有时根本来不及把尿壶端过去,吴知府便已一泻千里了。
尿了足足三天,虽已及时打扫,可这满屋的尿骚味道却是余音绕梁久有余香。
本是大腹便便的吴知府,如今足足瘦了三圈,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看到李师爷领着杨小逍进来,吴知府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硬撑着床沿,支起身子,嚎丧一般扯着嗓子哭起来:“先生,救我......”
杨小逍急急上前两步,扶住吴知府:“这位老爷,莫要激动,且让我帮你看看。”
说完便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号起脉来,一会摇摇头,一会沉思良久,过了半响,睁开眼睛看见吴知府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长长叹了口气。
吴知府一看这闻名扬州城的杨医师这般叹气,顿时如丧考妣,两眼一闭,生无可恋。
杨小逍看装腔作势已然差不多,用力咳嗽一声,拿捏着嗓子:“其实老爷这是脱阳之症,这病也不是不能治......”
吴知府一听这话,双目猛然睁开,惊喜的看着杨小逍,又嚎丧一般扯着嗓子喊起来,“先生,救我!”
“只是......”杨小逍叹了口气,“老爷这病能治是能治,只是这药难寻啊,其他的倒还好说,只是这六神丹以及还阳丸怕是寻不到了。”
吴知府咬咬牙,滴血一般道:“多少钱,只要你开的出价,你说多少我都给。”
在他看来,这只是这个医师漫天要价遍地还钱的手段,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倒不是价钱的问题。”杨小逍站起身来徘徊良久,终于好似下定决心,回身对吴知府说道:“其实六神丹家师那就有,只不过家师远在辽东,我怕一个来回老爷您已经撑不住了,所以需要还阳丸帮您吊着这口气,可这还阳丸,整个扬州城,怕也只有悬壶苑的吴老板那才有,您知道,吴老板那方面也有点,呃,有点那什么,他也把这还阳丸当做命根子一般。”
还阳丸吴知府自然知道,他与吴求和两人经常勾搭成奸,自然知道吴求和在那方面有些隐疾,经常用还阳丸来弥补身子的虚弱,此前自己还因此常常嘲讽于他,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此刻竟然轮到自己了。
可六神丹这味药自己却不曾听过,不知道这杨医师的师傅到底靠不靠谱,连忙问道:“不知令师是?”
“家师徐伯音。”杨小逍昂起头,倍感光荣。
“啊!竟然是徐国师?”吴知府这下却是深信不疑。
徐伯音的名字,整个大楚不可能有谁不知道,毕竟是一代开国军师,世人都知道徐伯音当年被敕封为大楚开国国师,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楚武大帝处置的开国将领。
当年楚武大帝推翻鞑虏统治下的中原后,狡兔死走狗烹,跟随他的开国将领基本上死的死贬的贬,唯有这徐伯音安然无恙。
其中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徐伯音不求封赏不求名利所以楚武帝才放他一马,有的说徐伯音远走琉球才逃过一劫。
不过吴知府因为与齐王走的近,倒是听齐王闲聊时说过,这徐伯音却是因为精通岐黄之术,救了楚武大帝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瀚文帝一命,所以才能得以幸免。
知道徐国师是杏林高手的本就寥寥无几,敢认国师做师傅的医者只怕更不会有了。
所以吴知府顿时觉得自己治愈有望了。
“李师爷,快,快去书房拿我的官符,抄了吴求和的家,务必把还阳丸拿来。”吴知府声嘶力竭的下令,很难想象刚刚还气若游丝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嗓门。
随即他忽然想到旁边那个救苦救难的杨医师,转而温柔的对着杨小逍道:“杨医师,劳烦您也跟去一趟,我怕他们这些粗人认不得那还阳丸,耽误了我的病情,哎哟......”
话没说完,一泡尿再也忍不住,有如黄河之水奔流直下。
李师爷与杨小逍急忙掩鼻告退,两人去书房拿了吴知府的官符,又去卫所领了一支人马,杀气腾腾的直奔那悬壶苑去了。
吴求和心中想着李师爷的小妾,觉得自己突然有了兴致,无奈有贼心没贼胆,只得回到后院把他房中的丫鬟当做李师爷的小妾,一番云雨。
其实也就是雷阵雨罢了,雷声大雨点小,匆匆完事,这才刚刚系起腰带,猛然看见李师爷领着一群官兵如狼似虎一般闯进自己的后宅,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自己只是意淫一番,李师爷怎么就兴兵闯了进来,难道他会读心之术,坏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