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萨克·西里尔起身离开之后,钟楼十一点整的钟声也敲响了,学生们的宵禁时间到了。
都宵禁了,那几位也该回去了吧?
赫瑟尔戴起兜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旧老钟楼和周围有些阴森的环境。
关于这一带闹鬼的传说,也是传得绘声绘色的,什么夜会有连续不断的婴儿哭泣的声音,诡异的妖风,还有人见到过白色的灵体在树丛间中飘荡……
不过赫瑟尔表示她今天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实际上,如果不是她曾经的“容身之所”——一幢被废弃的教学楼变成了小情侣们约会甚至上演活春宫的场所,她才不会来这座钟楼避难。
所以传说终归只是不实的传说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否认内心有点点遗憾。
如此想着,赫瑟尔扬起嘴角从钟楼顶上跃下,接着是一个凌空的转身,然后一条绳索飞快从赫瑟尔的手腕处射出,锋利的金属尖端随即没入钟楼灰色石砖缝隙里。
月光之下,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在半空中在空中画出一个流畅的弧度,然后赫瑟尔双足轻点,稳稳落在钟楼微微突出的窗台边上。
赫瑟尔摸了摸右臂上带着一个菱形金属小盒的绑带,赞叹了一声卡萝出品,必属精品,接着眯起眼睛,透过那因为蒙上灰尘而更加模糊的彩色玻璃画窗户看向钟楼里面。
接着今晚明亮的月光和她自带优良夜视能力,赫瑟尔勉强可以看清钟楼里的状况。和赫瑟尔想象中的差不多,钟楼里面的空间不大,几乎都被盘旋而上的灰色的石砖楼梯占去,楼梯旁只有简单的金属扶手看起来也非常普通,不过二层楼梯右侧的墙面上似乎挂着许多长方形的……那应该是画?
赫瑟尔一抬头,又发现三层楼梯右侧的墙面上有着不少凸起和凹陷,赫瑟尔初步推断那应该是浮雕!不过暂时看不出来雕刻了些什么。
闹鬼的传说、破旧的表象、再简单不过的砖石楼梯,彩色玻璃画的窗户,墙壁上的画和浮雕,这一切看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协调,赫瑟尔脑子里一下子就脑补了不少东西。
这彩色玻璃画,会不会有什么信息?心念一动,赫瑟尔掏出魔杖对准最左边的窗户默念了一个“水球术”,力道上来说恰到好处的水球术冲洗掉了玻璃上的灰尘,露出这幅彩色玻璃画原来的样子。
画上画的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有着一头栗色波浪卷长发的女子,她头上戴着一个月桂花环,容颜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柔和的美,令人感到圣洁而亲切,赫瑟尔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创世神!
画中创世神的面前燃着一团赤色的火焰,火焰中心放着一枚火红色的蛋,而她的指尖被划破一小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从指尖滴落,落在蛋壳上,凝成了一个神秘的符号。
还没等赫瑟尔欣赏完这幅彩色玻璃画,灰色石砖的楼梯上突然飘过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赫瑟尔咽下喉间差点发出的那一声惊呼,紧抿双唇,微微皱眉,接着嘴角扬起,这幢钟楼,果然隐藏着些什么。
不得不说佣兵团活动之后她的胆子比之前大了很多,好奇心也重了不少,她对这座钟楼很感兴趣!想要去冒险!最主要的是,这座钟楼似乎在召唤着她。不过不是今晚,也绝不是她一个人。
接着,赫瑟尔顺着飞索滑了一段,然后一跃而下,完美落地。接着赫瑟尔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钟楼边上。
没过多久,水系分院女生寝室楼阳台下的花丛绿化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她谨慎而快速地左右转头查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身手矫健地沿着装饰用的石雕飞快地爬上了二楼,然后从半开着窗户闪入寝室。
“辛苦你了,亲爱的!”卡萝微笑着伸手隔着兜帽揉了一下赫瑟尔那对诡异凸起的耳朵,然后飞快地抽回手。
“怎么都喜欢摸耳朵!”赫瑟尔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粉色,然后关上窗户正色道,“今天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你遇到了谁?”卡萝有些担忧地问道,赫瑟尔现在的样子可真算得上见不得人。
“艾萨克·西里尔。”赫瑟尔自然不会把自己遇到修·诺曼的事情说出来。
“难道他和你还有什么亲戚关系?”卡萝随口问道。
“如果我说他曾经暗恋我妈妈你信不?”
“还真是……信,这样一暴露年龄,我就会想到武技分院那一群妹子其实在追求一个大叔。”卡萝挑了挑眉,神色中一闪而过惊讶之色。
“如果那群妹子知道我明天开始就可以受到帅大叔的一对一弓术指导,她们会不会气得牙痒痒。”赫瑟尔的嘴角上扬,笑得有些坏坏的。
“唉~那我希望还能有给你收尸的机会。”卡萝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赫瑟尔的肩膀,径直往里走。
“怎么说得好像我真要死于非命了一样……”赫瑟尔颇为随意撩了一下自己银色的长发,嘀咕了一声往里走去,“等等,卡萝,我还有个事儿跟你说。”
夜色如墨,那一轮银色的满月被天边飘来的灰色云絮所遮挡,一下子暗淡了几分。
埃尔罗伊魔法学院的校长室内,一个高大而瘦削的身影,他微微抬着头,背着月光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室内一盏灯也未点,只有作为装饰镶嵌在墙壁上的魔晶石的那一丝微弱的亮光和窗外撒入室内的清冷的月光,显得那样孤寂而高傲。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许久,都未曾换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