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下,一道纤细的黑影快速穿梭在一幢幢楼房之间,灵活得像一只以速度见长的北域雪狐。
其实夜游这种事情,对于赫瑟尔来说可真是在熟悉不过了,拜她月圆之夜会变身的半精灵体质所赐,她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将学院一些隐蔽的,少有人去的地方探索了个遍,包括什么地方有人夜巡,防御系统的布置之类的。
但是一直以来,赫瑟尔还是很有自制力的,一些比较神秘、禁忌、危险的地方,就算诱惑再强大,她是绝不会去触碰的,因为赫瑟尔非常清楚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而这一次的钟楼探险,无疑是冲动的。月圆那晚赫瑟尔和卡萝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卡萝表示极力反对,她不理解赫瑟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赫瑟尔知道这冲动起源于她的心底,虽然无法解释,但是钟楼所隐藏的秘密对她有一种致命的吸引,仿佛是命运在指引着她踏入这片禁地。
不过,似乎天公并不作美,转眼之间,月光被阴云遮盖了大半,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在赫瑟尔的长袍和脸颊上,冰凉沁入心底,渐渐浮起一阵恐惧的冰冷。
赫瑟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钟楼,开始吟唱起被称之为鸡肋的水系魔法“疾风骤雨”。
在赫瑟尔的操控下,这个“疾风骤雨”咒被成功施展成为了瓢泼大雨,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全力冲刷着钟楼的彩色玻璃画,听着雨水的声音,赫瑟尔心中的烦躁和恐惧似乎也被一并冲刷了不少。
咒语结束的时候玻璃画就被恰到好处的“疾风骤雨”咒冲刷地焕然一新。钟楼的四扇不知道被尘封了多少年色彩却依旧浓烈的彩色玻璃画大作就这样呈现在了赫瑟尔的面前。
赫瑟尔在地球上作为一位普通的大学生的时候修的是设计类的专业,曾经选过西方美术史的选修课,也看过不少西方教堂内的彩色玻璃画的照片。而眼前这幅,虽然称不上宏伟,甚至在相比之下有些小家子气,但是无论是线条、细节、配色和完整度都可以称得上是精品。
借助飞索,赫瑟尔再一次登上了钟楼,被水冲刷过的墙壁异常湿滑,但是赫瑟尔还是稳稳地站在窗台边上。
最左侧的那幅画是上一次就看到过的,一团燃烧着的赤红色火焰包裹着一枚火红色的蛋,殷红的鲜血从创世神的指尖滚落,滴在蛋壳上,凝成了一个神秘的暗色符号,凝固了的血液的颜色。
第二幅描绘的是一只赤红的小鸟破壳而出,小鸟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红色绒毛,眼睛也没有睁开。创世神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眼神中满是慈爱之色,看起来就像怀抱着耶稣的圣母玛丽亚。
而第三幅则是一只羽翼丰满的赤色大鸟,姿态优雅栖息在一棵正在被火燃烧着的梧桐树上,九条金红相间尾羽垂着,双目微阖,一滴蓝色的泪珠从赤鸟的眼角滑落。
最后,火光熄灭,燃烧成的灰烬被风吹散,慢慢露出一颗火红色的蛋,蛋壳上凝着一个暗色的符号,而蛋壳边上放着一卷用红色的丝带扎好的金色卷轴。
这画的,难道是凤凰?
赫瑟尔仔细观察着这些彩色玻璃画,却也没有太多头绪,脑补了一番之后还是打算进去看看。
对着墙砖缝隙发射出飞索之后,赫瑟尔从窗台边一跃而下,带着些激动的心情,一步一步接近钟楼的门口。远远的,一个穿着和她差不多装束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是谁?赫瑟尔没敢贸然出声,藏身在左边的一棵树后面,然后微微探出头。
只见对面那个人影慢慢转过了身,借着微弱的月光,赫瑟尔看到少女秀美的容颜和那一双灵动的水蓝色双眼。
“吓死我了,还好是你!”赫瑟尔从树后走了出来,看向不远处的卡萝,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刚才突然出现的卡萝的背影真是把她满腔激动硬生生吓了回去。
“嗯哼,谁跟我说一点都不怕的。”卡萝向前走了几步扬了扬下巴,笑着看向赫瑟尔。
“嗯哼,谁跟我说才不会那么冲动绝对不出来的。”赫瑟尔学着卡萝的样子扬了扬下巴笑道,心口骤然溢出的几缕温暖。
“这样啊!那我可就回去了,我不过是随便出来散个步而已。”听了赫瑟尔的话,卡萝立刻挥着手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不过。”卡萝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说真的,学校的防御系统不太行啊,只是特洛伊教授的元素干扰器就可以屏蔽大部分防御装置。”
“防御系统的话,可能是内部比较松懈,从校外入侵肯定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赫瑟尔并不觉得这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学校的防御系统会真那么松懈,内部的话为了避免误伤学生,肯定会弱很多,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
“有道理。”卡萝点点头。
“话说回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你真的不担心我出事吗。”赫瑟尔一把扯住卡萝的袖子,睁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卡萝,
“噗哧。”看着赫瑟尔卖萌卡萝没憋住笑,然后把赫瑟尔轻轻一推,“刚才谁说自己胆子大,闯过无数鬼屋,快去开门。”
赫瑟尔内心苦笑一下,有些头皮发麻地上前去摸钟楼那扇有些古老的石门,她前世是去过不少次鬼屋,而且那个时候她还属于走在前面开路,后面拖着一长条尾巴的大心脏勇者形象,
但是没人知道,她其实是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的勇者形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