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子点点头让薛如风去安排两人的住处,然后放下喷壶便朝外面走去,甚至连花篱和狐狸的名字也没问。
薛如风有些尴尬地向两人解释,他爷爷性子比较冷清,对待几十年的老朋友也是这样爱理不理的,叫他们不要见怪。
知道老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花篱见怪不怪,随着薛如风上了二楼临时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吃过晚饭冲了澡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辞别薛老爷子便出发了。
一路平安无事,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车,坐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才抵达锦城。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花篱有些感慨,没想到自己一离开竟然就离开了两年多,好些老旧的筒子楼都拆掉建起了漂亮的高楼,连西市那片破棚区都建起了连绵的小高层,薛如风说那是市政府筹划了很久的廉租房区。
薛如风的车子停在花篱家门前,花篱惊愕地发现她家竟然灯火通明。
想到一个可能,花篱猛然推开车门走到自家破旧的铁门前,熟练地自门洞里伸手进去开了门。
家,还是那个家,并没有因为她离开两年而变得荒芜,玻璃窗户依旧光可鉴人,院前的蔬菜依旧水灵的,显然有人一直替她精心照料着这个家。
花篱的心一下子变成狂喜,飞奔着朝屋内跑去,才跑进大厅,便见墨明治扎着她那条标志性的花围裙,端着一大盘菜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花篱呆若木鸡地站在大厅里,墨明治璨然一笑,像是每天等待妻子下班的丈夫一样自然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看见墨明治,花篱在片刻的呆愣之后,脸上有掩不住的失望,有些勉强地朝墨明治笑了笑,“是你啊——”
花篱脸上的失望令墨明治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笑开了,“当然是我,只是你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啊。”
“不是的,好久没见老板了您了,我当然高兴,只是刚才我以为爸妈回来了,一看原来不是,有些失望而已。”花篱连忙解释。
“看见我没有不高兴就好,先坐一下,饭菜马上就好。”墨明治说着放下手中的盘子返身又进了厨房。
从薛如风的口中知道花篱要回来,墨明治准备了大半天,花了不少心思做了这满桌子的菜。
面对满桌子诱人的美味佳肴,花篱因为没见着父母而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拉了狐狸迫不及待地坐下,招呼一声便开吃,吃了几口伸手挟了一颗白玉虾球放进狐狸碗里,“这个好吃!”
墨明治看着花篱和狐狸亲昵的模样很不是滋味,于是不断地将菜挟到花篱碗里,狐狸见状也不甘示弱,也不断往花篱碗中挟菜,没一会儿,花篱碗中便堆得像山一样。
“喂,你们俩干嘛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花篱捧着一只菜堆到鼻尖的碗,想吃却无从下口,火大之下,将碗中的菜通通拨到面前一只半空的盘子里,生气地说:“从现在起,谁也不许给我挟菜,再挟通通倒掉喂狗。”
坐在墨明治旁边的薛如风闻言“噗哧”笑出声来,惹来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
为了防止某人之后恼羞成怒的报复,薛如风只好马上敛起笑容,低下头闷声吃饭。
两人收回目光,端起各自的碗吃饭,虽然没再像之前那样一股脑儿地往花篱碗中挟菜,但两人一见花篱碗中空掉,便如闪电般挟起一筷子菜放进她的碗中。
花篱无奈地望着两个幼稚的家伙,怎么看这俩人都像是在父母面前故作殷勤想讨父母欢心的小屁孩。
叹了口气,不忍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只好将碗中的菜一一吃掉。
薛如风在吃饭的间隙饶有兴趣地打量一下这个,又打量一下那个,感觉这三个家伙凑在一起甚是有趣。
才吃到一半,门外又闯进来三个人,花篱一看,惊喜地扔掉筷子就跑过去,将三人迎到餐桌前,又手忙脚乱地去厨房添了三副碗筷。
知道眼前的三人便是神隐门硕果仅存的三个大人物,墨明治和薛如风也不敢怠慢,恭敬地站起来向他们请安。好在三人都很随和,尤其是那位留着长胡须,仙风道骨的老头子,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须发皆白的长胡子老头名叫罗醒,有个外号叫“醒世修罗”,据说原本是罗氏家族一个分支的子弟,年轻时脾气火爆且嫉恶如仇,最看不得弱者被欺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其间,因违反隐门联盟共同签署的“隐门不得涉及常人政治争斗”条约而被家族除名并接受制裁。原本以为要在监牢里度过余生,没想到后来一位神隐门的前辈到来,说他是他命中注定的徒弟,收下他为徒后带着他飘然离去。
从此罗醒跟着师父云游天下,他的师父一边传授他神隐门的秘术,一边带着他旁观许多国家从破落到崛起或者从繁荣到萧索的经过,告诉他,有些血,必须流,有些泪,必须淌,一个被狼群盯上的软弱民族,如果没有血与泪的刺激,就不会有愤慨与激昂,更不会拥有奋起反击的勇气,最终的结果,只能在狼群的步步逼进中尽数葬身狼腹。
慢慢地,罗醒明白,即使他能救一万个人于生死关头,但没能给他们一个安宁的家园,这些人最终还是活不下去。况且,他不是神,无法去救大多数人,曾经,为了从一百多名匪徒手里救出几十个落难百姓,他几乎死在匪徒神乎其神的利箭之下。
罗醒的心慢慢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