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火把飞落。
长枪急出,于半空中精准的将火把击飞。
炭火崩散火星四溅,而就在火把即将落地时,穆丰脚步轻移,瞬间闪到火把后面。
凌空一腿扫出,正中木把,火把带着呼啸再度飞击狼骑面部。
一根、两根、三根...
无数根火把从山顶飞落,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仿若流星坠落,划破天空,又若天女散花,布满人间。
铁甲狼骑也是了得,不管有多少跟火把迎头跌落,全都被他们丝毫不让的挑飞、击落,竟不曾有一人中招。
原本若只是这样的话,火把只能算是骚扰,还是不伤点点的骚扰。
可是别忘了,铁甲狼骑面前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穆丰。
穆丰此时展开身形,杂耍般的跳来跳去,两把弯刀漫天飞舞,两条长腿也踢出花来。
飞起飞落,飞起飞落的,任何一根火把都不曾被他遗漏。
弯刀挑起的火把回击狼骑正面,双腿挑起的火把急冲座狼。
座狼与蹈风马一样,都是异变了的野兽。
虽是异兽,更被驯服得能听人言能懂人语,颇有灵性。
可惜,对火的畏惧,是qín_shòu的本能。
如有束缚强令,还能稍好些,可当明晃晃的火炎直扑眉眼时,任凭狼骑如何喝止,天性仍然让座狼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连连后退。
而当漫天跌落的火把第二次、第三次飞扑过来,连狼骑都没有工夫勒令座狼的时候,慌乱退走就再也避免不了了。
望着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狼狈退走的铁甲狼骑,穆丰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微笑。
弯刀飞出,俯身拾起两根长枪,穆丰顿时精神一长。
身形微动平底幻出无数身影,连挑带踢的将火把疾飞的战线越拉越长。
战线一长,火把投射的速度自然有些变慢。
嗬嗬嗬...
百十骑铁甲狼骑竟然被一个人和一堆火把逼退,这些人不能去怨座狼畏火,就只好将一肚子怨气撒在满天火把之中。
一枪枪重击落下,瞬间木把迸碎,炭火崩散,洋洋洒洒的铺满一地。
可惜,铁甲狼骑绝没有想到,正是他们这个充满了泄愤的动作,加速了他们的死亡速度。
因为火把虽然燃烧,可制作火把的木把并非干木,而是辎重营一天一夜匆忙粗制而成,尚且带着浓重的湿气,要不然也不能在燃烧时冒起浓浓黑烟。
再加上背嵬军是匆忙成军的,别说后勤辎重了,连吃食都需要就地拾取。
所以,火攻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计谋,真正行动起来尚差许多条件。
可铁甲狼骑刚刚泄愤的举动让穆丰眼眸突然一亮。
巨木、木棒、木条体格稍大,点燃可以,燃烧却是不易。甚至单独拿出来,都是默默的冒着黑烟,难得看到燃烧的火焰。
此时被狼骑一枪击碎,散落一地时,却让剧烈燃烧成为可能。
别忘了,在铁甲狼骑赶来之前,疾风骠骑可是受到不只一次的投枪袭击。
那散落一地的投枪同样是长木短木制成,更被疾风大将精血所化的烈焰引燃,尚在熊熊燃烧。
“滚木!”
穆丰闪动身形追击过去时,一声巨喝脱口而出。
呼呼呼...
火把应声而停,随即十数根巨木从山顶滚落。
对,不是投掷而是滚落。
投掷是顺势而为,飞天而行。
滚落却是贴地滚动,随势而变,跌跌撞撞的没头没尾的从山顶一路滚动下来。
遇到山势平整时会横行滚落,可要是遇到凸起的岩石,陷落的坑道时,谁都不知道他会变更到什么方向,改变什么成姿势翻滚下来。
花样百出的变化,谁都做不到提前预防。
不仅让受伤倒地的狼骑遭受覆灭之灾,也让不敢退却中的狼骑吃够了苦头。
嗬嗬嗬、哈哈哈、吼吼吼...
一阵怒吼,草原汉子的刚猛和彪悍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百十人双腿踩着马镫,长身而起,粗壮的肌肉贲张,或是长枪横起,或是狼牙棒挥出。
巨木或是被挑飞,或是被悍然震断。
在一阵轰然巨响中,站身立定的铁甲狼骑第一次显露出全身能耐。
为什么铁甲狼骑宁可硬抗,也不敢退却。
因为他们就是在看到穆丰之后,头脑一热,未尊号令私自出击的。如果他们能将穆丰轻易灭杀,私自出手不过是件很小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不但没将穆丰灭杀,相反还被人家轻易击杀几人,撂倒十几个人。
这还不说,当穆丰一声令下,无数火把投掷下来后,他们又被穆丰借力打力的逼退。
说的好听是被逼退,实际上他们知道。
什么逼退,这就是败退。
战场上被动的退,就意味着败,无论伤还是没伤。
败退,甚至还将战火引诱到大军头上,乱了大军的阵脚,除非死亡再无他路可选。
草原汉子鲁莽是鲁莽,骄傲的自尊让他们把荣誉比作了天,高贵过自己的生命。
可惜,很多时候,单纯的自尊挽回不了必败的处境。
滚木从天而落,距离越远,蓄势越猛。
携千钧巨力狠狠的砸了下来,铁甲狼骑如若闪避退让,取巧搏击还有一线胜利的希望。
可凭人力马力硬憾,就算侥幸存活,后果也是极其惨淡。
更别说,还有一个穆丰时刻盯着他们的头颅。
轰鸣声尚在耳边回荡,穆丰嘴角带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