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骑兵挺着长枪狼牙棒,带着无畏的斗志,迎着东陵军,笔直的向前冲锋。
勇敢的向前、向前、勇往直前。
说到战斗,鬼车骑兵,这些草原汉子还真不怕谁。
在鬼车一族,男人,几乎都是在孩提时,跟着父母在马背上长大。
能够成为骑兵,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男人中的男人。
几乎就是最最勇敢的斗士,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长。
所以在战斗中死去,不但不是什么可怕的,值得畏惧的事情,相反倒是他们的荣耀。
可是,当第一个骑兵,纵马越过龙尾山隘道挺进中原时。
马蹄踏进陷马坑,前腿折断,将骑兵摔落马下时,万千鬼车骑兵还气宇昂扬,杀气十足。
这不能怪鬼车骑兵不小心,实在是陷马坑迷惑性太强。
要知道万里江山一道坑,任何人一眼望去都能看到。可现在是十里平原万道坑,任何东西多了,就没人会在意了。
因为,太过平常。
这就好比万绿丛中一点红,想不注意都不行。
而现在,不过十里方圆的平地,张禀丧心病狂的让麾下凿出数十万跟陷马坑。
远远望去,无数个黑点汇集成一片黑毯。
坑不坑什么的,早就没有人在意了。
可就是这个没有人在意,最少是在骏马奔驰中没有人会在意的陷马坑,让第一匹马折了进去。
而后就是第二匹,第三匹、第四匹。
当第一批鬼车骑兵折在陷马坑后,第二匹骑兵早就来不及做什么改变,一提缰绳,跳过第一批跌倒的战马骑兵的身体,然后折倒在陷马坑内。
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
坑中埋鹿角枪、竹签。
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这种掩体,阳州军早有清晰标记,可以灵活初入转折。
当然,就算如此这般准备,在张禀一声号令下,撤退也不是说撤就能撤回的。
更何况鬼车骑兵骤然之间遇到,能做出什么改变。
第一批骑兵折倒在陷马坑内,第二批骑兵越过第一批骑兵又折倒在陷马坑内,第三批骑兵终于控制不住步伐,踩踏着前方摔倒在地的战友身体折倒在陷马坑内。
一批又一批控制不住身体的骑兵,缤纷而落。
这不能怨鬼车骑兵,实在是飙起速度的骑兵根本控制不了战马的行进。
前方除了直行,没有转折腾挪的空间。
有后方大批战马紧随其后的驱赶,连停止都不由自身控制。
到整个时候,骑兵强大的冲击力成了最大的败笔。
鬼车军这次冲击阳州军,最主要的战术就是骑兵集团冲击战术,而骑兵集团冲击战术是军队形成强大首次突击力的关键。
通常情况下,进攻的一方都是通过重骑兵集团冲击,直接撕开对方的第一二道防御阵形,为后续部队加入战斗提供必要的条件。
可是,当数十万个陷马坑密密麻麻的出现骑兵阵列前,强大的冲击力正好造成了骑兵团灭的首要条件。
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让前列骑兵,即使看到陷马坑的存在,也控制不了前进的步伐。
即使有人能够遏制住骑兵前进的脚步,也让后续骑兵一阵冲击折倒在陷马坑上。
继而,踩踏事件残忍的出现在鬼车大军面前。
罪恶的骑兵冲锋脚步锲而不舍的踩踏着同胞的身体,同袍折倒在地的身体。
一批、二批、三批。
无尽无休的骑兵呼啸着从龙尾山北侧冲向龙尾山南侧。
强大的骑兵一旦飙起速度,再也不由人所控制。
几乎不用呼叫,也不用快马加鞭,战马的本能让它们随着前方战马的奔腾而奔腾。
在狭小的空间内,一匹匹战马排成行排成列,呼啸着,挟着勇往直前的气势向前冲锋。
一匹匹战马,一位位战士,跌倒在地,继而践踏成泥。
原本骑兵突然发动反击,集团冲击所产生的噪音加上视觉效果,使敌人阵形散乱,甚至彻底崩溃,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就遭践踏之灾。
可现在,一具具血肉之躯被踩踏成泥,填满一个又一个陷马坑。
鲜血将大片大片土地渲染成红色,填充到陷马坑,然后又被后继的战马夯实。
可就算是这样,前仆后继跌倒在地的鬼车骑兵,根本不用阳州军出手就继续折损着。
“油罐投掷,火焰攻击!”
张禀冰冷的看着血腥的场面,毫不留情的发出更加残忍的号令。
“成了。”
向百陌攥着金刀的手无数次的抽搐着,冲天战意宛如被冰寒的冷水浇灌一般,彻底化为冰凉。
“可是,太可怕了!”
张禀回头看了眼向百陌,又斜头眺望一眼脸色同样不对的张孝纯。
“这就是战争,与你们文人武人接触不一样的战争。”
“太残忍了!”
张孝纯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半晌才呓语一般的挤出了一句。
张禀冷冷的道:“此乃国运攸关之际,任何手段都不能称之为残忍。”
说着他异常认真的看着,不断折倒在地,不断被后继战马践踏成泥的鬼车骑兵。
“文人杀人不见血,武者杀人只一刀,可称除恶,可谓诛邪。”
张禀转过身看着张孝纯和向百陌。
“不管你是否仁义在口,实际相关不过一人、十人、百人。而现在,即使悲惨如同地狱,可你不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