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笑的那么豪爽那么无拘无束,像是两个结交多年的好友、兄弟。
酒和茶,一样也不一样。
应该喝酒的人喝起了茶,喝茶的人却饮起了酒。
世间就是这么奇妙,两个人萍水相逢,不过一面之缘的人。
在这寥寥几句话间,却是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你太嫩了,只能喝茶,你喝不出酒中的酸楚。
你太高傲了,茶如不得你的法眼,如今能喝到一杯茶,对你来说已经是一种欣慰。
萧秦看到他腰上的一口并不算出众的剑问道:“你也懂剑?”
“以前懂,现在它不再是剑”
“不是剑?还能是刀?它曾经又是什么?”
“是王!剑中之王!”
“既然曾经是王,为何现在却又不是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它败了?”
“它败了”
“但它没有死”
“是吗?但它仍然败亡了,败既是死,它尽力了……”
“它不会死,为义而出的剑不会死!剑死心不死,心死义不亡!”
“哈哈哈哈哈!”蓝衣人大笑道“好!好一个剑死心不死,心死义不亡!”
“你值得这杯酒!”萧秦拍桌大喊“小二!来一壶上好的人参露!”
于是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两人便是一番痛饮。
但至始至终,蓝衣人就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事,只是在临醉之前,要萧秦赶紧离开这家野店。
他说,这里即将是不毛之地。
但萧秦能走吗?
他不愿意走,也不想走。
此店距离涴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他有一种预感,幽国之事,或许能在此店得到更新的进展!
待到蓝衣人醉倒在桌上的时候,萧秦默默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这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但他却太落魄了,风雪甚大,身上却只穿了一见单薄蓝衣。
萧秦叹了口气,看向在楼梯的阴影处,一直关注着他与蓝衣人的大个子。
不,准确的说大个子是在警惕着他。
萧秦笑了笑,便走上前去,道:“兄台相比是那位先生的左右吧?”
那汉子咬牙道:“不是,但比亲兄弟强!”
“这话怎么说?”
大个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萧秦,而是转身上楼:“这不关你的事,你快些走吧。”
萧秦这时一个闪身抓住他的手臂,凝眉道:“我想要听一听这个故事。”
“爱听故事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讲,我就听”
“这……”大个子诧异于萧秦的臂力,一时竟无法挣脱。
“这下,我能否听一听这个故事呢?”萧秦微微一笑。
大个子仍旧不语,手臂猛力一震,便是挣脱了萧秦的束缚走上了楼。
当然,这也是萧秦没有强迫此人。
否则以大个子的修为,是绝对挣脱挣脱不了的。
说起来萧秦最在意的,并不是蓝衣人与大个子一行,也是不青竹台、灵符宗和聂家等现行入住酒店之人。
他比较在意的,是之前震开青竹台五人的那几个蒙面怪人。
他总觉得那几个人,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人去楼已空,转眼一楼大厅就只剩下一个掌柜,两个坐在野店门口看风雪的小二,以及一个醉酒之人。
萧秦摇了摇头,微微一叹之后,便让之前招呼他的店小二带自己去客房。
入住客房,天色也渐渐暗去。
是夜,寒风伴着大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索肃杀之意,渐渐浮现于萧秦心头。
盘坐床上闭目修炼《万古征天诀》,研究《华阳宝录》术法的萧秦,在隐隐躁动的心神中,终是睁开了眼。
眸子清明,隐隐有着一抹红光。
红光逝去,渐渐化为沉重之色。
皱眉想了想,萧秦便将东西收拾下了下,而后也不从大门出去,而是翻窗潜入黑夜与风雪之中。
入住客房之时,他已经向店小二询问了那些和青竹台起过冲突的掩面之人的房间。
身法腾跃,在簌簌的风雪声中,萧秦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那三层的角落房间。
透着房门的缝隙,萧秦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房间。
将灵力运至双眼,漆黑渐渐消散,而后八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便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八个人正守着什么东西,围坐成了一圈。
在他们的后方,则是端坐着一个面容俊朗,气宇不凡,神色冰冷,正闭目养神的中年紫袍人。
“圣使,看守这此人是过山风大人给我们的任务,一旦此时暴露,怕是对过山风大人的计划有所不妙啊。”
这时,那些壮汉中一个看似的头目的人,忽然转过头对身后的紫袍人说道。
“那人已经来到这家烟梦楼了,今夜就见分晓,此时暴露并不能坏我们的事,所以没必要担心会破坏过山风的计划。你们尽快做好准备吧,毕竟那人手下不少,实力也不可小觑。”紫袍人闻言,便是睁开眼漠然道。
说着,这紫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竟是一言不发就施展身法,转眼来到了房门前。
支呀开门,门外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了?圣使?”
屋内众人见此,纷纷警惕冲到走廊,什么也没有发现后,那头目这才回头疑惑问。
紫袍人不在检查,而后转身冷漠回屋:“空气中还残留淡淡的灵力气息,应该有个高手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