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薛卿候倒是觉得陆名臣颇合自己胃口,戒备之心大减,索性坐在桥头之上,放眼望去,但见片片荷叶,随风浮动,多多白莲,月下起舞,氤氤水面之上,雾气昭昭,映着银白月光,真乃人间仙境也。
正自思付之时,耳边清风生响起,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双手之中各提一个酒坛,隔着坛子,已闻酒香。
“薛兄请。”陆名臣道,手一扬,已将酒坛飞掷向薛卿候,薛卿候伸手接过,触手只感一阵大力,险些拿捏不定。“好你个陆名臣,竟然暗运内力。”薛卿候心道,随即微微一笑,手掌翻转,运起“四两拨千斤”的精妙内力,将酒坛之上的内力尽数卸去。“四两拨千斤”乃是武当派高明的内功心法,当日君山之巅,曾闻紫云道长说起过,当时薛卿候武功修为尚浅,尚不能全部领悟,但是后来,经过上官无痕指点,练成“八脉玄皇功”之后,一通百通,自然领悟其中奥义,此时使来,虽然生疏,却是十分奏效,那酒坛滴溜溜转了两转,便被薛卿候揽入怀中。
“薛兄请了。”陆名臣见状,面带微笑,也不说破。但心中也是一惊“以“四两拨千斤”之计卸去我的内力,看来是武当高足,哼。”
“陆兄请了。”拍开泥封,仰头就喝,入口甘冽,果然是好酒。“好酒,好酒。”薛卿候道“却不知如此佳酿,陆兄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偷来的,酒总是偷来的才有味道,哈哈哈。”陆名臣也是哈哈一笑,仰头也是一大口。
“哈哈,好,好,如此良辰,如此盛景,如此美酒,夫复何求,来来,你我不醉不归。”薛卿候道。
“再加上薛兄这样豪爽之人,更是如此,却不知薛兄年方几何。”陆名臣道。
“在下年方二十有五,陆兄你呢。”薛卿候道,其实薛卿候才不过二十岁而已,这数字完全是瞎说的。
“看来小弟要叫薛兄一声大哥了,小弟比薛兄小了一岁。”陆名臣道。
“好好,愚兄多了一个好兄弟啊。你我不若便在此处义结金兰如何。”薛卿候道。心中却在想“想必你这岁数也做不得准。”
“就依大哥。”陆名臣道。随即两人面北而跪,齐声说道“今日薛卿候/陆名臣在此结拜为兄弟,从此之后,福祸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陆名臣唤道,“兄弟”薛卿候应道,一时之间,各自大笑,手中酒坛,应声而空。
“可惜,可惜,尚未尽兴,酒杯已空。”薛卿候道。
“是啊,不若明日,我与大哥同游西湖,共谋一醉如何。”陆名臣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薛卿候道。
“今日暂别,明日午时,小弟在此等候大哥,告辞。”陆名臣道。
“保重。”薛卿候道。只见月光之下,一袭白衣,随风而去,宁静夜色之中但闻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音渐行渐远,再也听不清楚,而陆名臣的人,也已经消失在月光之下。
“呵呵,好一个白衣卿相,先回去再说。”薛卿候道,转身而回,直奔客栈,回到客栈之后,倒头便睡,再睁眼之时,已经是巳时过半,“不好。”薛卿候披衣起身,粗略洗漱之后,也顾不得吃饭,便直奔西湖断桥而去。
饶是如此,薛卿候来到断桥之时,也已经是午时已过半刻,薛卿候到达断桥之后,只见断桥之下,如镜水面之上,一艘白色画舫,静静的停在湖面之上,而陆名臣依旧是一袭白衣,静立船头,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般。
“贤弟赎罪,愚兄竟然睡过头了。”薛卿候道。
“不妨,想是大哥昨夜留恋此处风景,回去晚了,船上早已经准备好酒菜,就等大哥了,快请上船吧。”陆名臣道。
“好。”薛卿候纵身一跃,落在画舫之上。画舫之内,装饰华丽,桌子之上,酒菜尚温,均是临安最有特色的菜,而旁边的炉子之上,温着一壶清酒,甘冽酒香已经充斥画舫。
“大哥请坐。”陆名臣道,薛卿候自然不会客气,坐下之后,陆名臣也已经吩咐艄公开船,画舫荡开,漂泊在西湖之上,船内的人,则是对酒当歌,甚是欢腾。
“大哥初来临安,就让小弟做一次向导如何。”陆名臣道。
“那就劳烦贤弟了,请。”薛卿候道。薛卿候虽非第一次来临安,却是第一次游西湖,倒也乐的有人做一个向导,可惜就是不知此人是不是同道中人。
“东坡有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三千里西湖水,最著名的还要数西湖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这苏堤乃是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构筑而成,苏堤乃是西湖的报春使者,春来之时,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置身堤上,勾魂**。“曲院”原是南宋朝廷开设的酿酒作坊,濒临西湖湖岸,湖面养殖荷花,每逢夏日,和风徐来,荷香与酒香四处飘逸,令人不饮亦醉。大诗人王洧有诗赞道:“避暑人归自冷泉,埠头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