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庭说走就走,对于林家与程家的吵闹已经不那么上心了,毕竟这些事情还犯不着找他来管。周雷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什么也没有问。
当他们刚刚走到自己车旁的时候,正好k开着车离开。
发动车子,陈长庭又点燃一支烟,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个人民警察,反而像是一个鬼差,专门管那些逾越了人间与阴间界限的恶鬼,将他们一个个给揪回去,保证人间的安宁。
而在这里面,t和k就像是巡检,不,应该说是判官,甚至可以说是黑白无常了。
毕竟许多灵异小说里,恶鬼虽然会担心鬼差,但很多时候并不怕鬼差,甚至还可能想要和鬼差玩一玩猫捉老鼠。但是他们胆子再大,也肯定不敢在判官或是黑白无常面前皮。
否则他们就得脱掉一层皮。
他吐了个烟圈,轻轻拍了拍脸,开始自嘲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胡思乱想起这些来了。
同时他也明白,在知晓鬼怪的存在以后,他以前的世界观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崩溃。第一次见到鬼,是最后在那个废弃学校里看到安夏,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断了片。
但是后来每每想起,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再后来又到了那个什么游魂界,那一次虽然他表现得很镇定,但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佩服起苏远成了,同样是遇到鬼,苏远成每次的表现都很激动,虽然也带有恐惧,但更多则是像小孩子看到某样稀奇的玩意儿一样开心。
“陈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样。”周雷突然开口问道。
陈长庭一愣,没料到周雷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林慧自杀一事,局里已经定性为自杀了,但是你却对此非常关心,而且还一直担心着什么,你是不是了解这件案子不为人知的真相?”周雷继续问道。
“小雷啊。”陈长庭语重心长地道:“你相信灵异吗?”
周雷立即摇了摇头。
陈长庭没有再说什么,打破别人世界观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好。
车子行驶在路上,周雷望着不断闪退着的树,忽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信,只是我觉得这种事太难以置信了。”
“什么意思?”陈长庭疑惑道。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吧,那一年我十岁,半夜发高烧、说胡话,我爸爸骑着摩托车去镇上找了个大夫来给我看病。可是很奇怪的是那个大夫断定我并没有发高烧,也没有生病感冒,只是身子有点虚。大家都认为那个大夫是个庸医,这么明显的病症都看不出来,毕竟我当时的症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大夫也说自己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于是提议送我去县里的大医院。”
“后来呢?”陈长庭见他停了一会儿,问道。
“后来,就在我爸准备送我去县里的时候,一个披着蓑衣戴着大斗篷的人来到了我家,叫住了我爸。”周雷仔细地回忆起来,这些事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都是后来他的妈妈像讲故事一样讲给他听的。“那个人没有多说话,直接捏住我的脉,然后厉喝一声‘滚’,当时把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我爸当时就撸起袖子准备打他的,谁知他那一声厉喝之后,我真的立马就平静了下来,所有的症状也都消退了。”
“所以你认为你是……”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一直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的。”周雷说道,“当时那个戴斗笠的人还问我爸,说我们村子最近是不是有人上吊死了’,当时就把大家问怔住了,因为在五天以前确实有个老婆婆半夜悄悄上吊了,当时还是我们几个小孩子上山砍柴发现的。”
陈长庭“呵呵”笑了笑,说:“那个人就说你是被那个上吊的老婆婆鬼魂缠住了对吧。”
周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件事老听我妈说,后来我都听得有些魔怔了。”
陈长庭用余光看了看周雷,没有再回话。
如果是以前,听到周雷说这个故事,他肯定会劈头盖脸一顿教育。现在,他似乎比周雷还要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呢。
“如果多一点像那个戴斗篷一样的人,这个世界都平静多了。”
“什么?”周雷问道。
“没什么,快到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带走林慧的尸体,必要时可以打电话给我。”陈长庭放下周雷,然后驱车直接回到警局,直奔苏东林的办公室。但是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想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种涉及灵异方面的事,他还是不希望苏东林过多牵扯。他已经快要到退休的年纪了,别到老了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声誉,那样的话不但影响的是他自己,更有可能还会影响到整个警局的声誉。
周雷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在他面前的只有四具尸体,其中一具就是林慧的。其余的则是放在墙壁的箱子里,虽然看不见,但毕竟也在这里面。
这会儿太平间的灯只开了三个,还是显得很黯淡,这里面的温度也很低,低得令人发抖。
他本可以在外面守的,但他对负责人说这是队长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执行好,于是一个人待在里面,看守着这些自己根本不可能行动的躯体。
在这深入地下的房间里手里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