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略微靠近,仔细的打量着抚琴的少女。
这少女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秀目黛眉眸子,眉目清雅,周身透着一股秋水伊人的气息。身穿一件的是湖色绸衫,宽大罗裙逶迤身后,乌亮的青丝,简单地绾个天鸾簪,几枚金丝发簪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亮的青丝,更显柔亮润泽。
少女轻抚琴丝,悠扬的琴声从少女的指间传出,随着少女手指的舞动翩翩起舞,其声婉转,其调舒缓,如泣如诉,如低吟浅唱,如逶迤细浪,让人如乘一叶扁舟泛流江上,随其飘摇摆动,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忽疾忽慢,任其而去。
张平不由的陶醉在少女的琴声中,聆听着少女琴中所述,感受着琴曲中传达的深意,如痴如醉。张平第一次发现,原来音乐也有如此的力量,能够如犀利的笔锋描绘美景,传情达意;能够如锋利的刀枪般凌厉异常,脑后胜寒。
这不由让张平心生佩服,佩服少女的琴艺。一曲终了,张平不由的鼓起掌来。
少女听到掌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公子站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望着自己鼓着掌,面色却无半分惊讶,站起身来,向张平轻轻一福,开口道:“黄公子。”少女声音软糯温柔,如黄莺出谷,鸢啼凤鸣,婉转柔和。
张平略感惊讶,“小姐认得我?”
少女摇了摇头,“不认得,只是昨日听爹爹说今日有为贵客黄公子要来,而公子此时出现在了这里。”虽然少女话没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
张平了然,觉得少女甚为聪慧,同时又连忙向少女一拱手,“小生黄平,今日前来府上拜访,方才听到小姐琴曲,不由陶醉,小姐琴艺当真非凡,曲意悠扬,意味深长,刚才兴起,打扰了小姐雅兴,还请小姐见谅,黄某冒昧,敢问小姐芳名?”
“公子过誉了,奴家姓蔡单名一个琰字。”
张平早在看到少女时心里便有猜测,如今得到了证实,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果然是蔡琰蔡文姬,这可是闻名已久,传说中的人物,此时的才问起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有大家风范,不愧是是一代才女。
“原来是蔡大家,难怪琴艺如此之好,以琴动人,以声达意,当真是厉害。”
“公子,蔡琰不过是闲来无事,弹奏一曲,当不得大家之称,公子切莫再如此称呼奴家,”蔡琰被张平夸的满脸通红,但心里却无比开心,毕竟蔡琰现在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有人夸赞于她,评价她的琴艺,如今有人如此夸她,顿时让她心内欢喜,也多了几分自信。同时也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急切的问道:“公子,你方才说我琴中意味深长,可是听出了什么?”问完蔡琰用闪着期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张平。
张平看着眼见这个大眼睛一闪一闪,眼里满含期待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顿时感觉自己要被萌化了,呆呆的望着蔡琰,一时竟然忘了回话。
“公子?公子可是听出了什么?”
“啊?”张平回过神来,张平神情略显尴尬,他一个音痴,别说让他评价音乐了,他连琴上有几根弦都不清楚,让他如何说。刚刚不过是随口夸赞,却不想被小姑娘当了真,非要自己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可愁坏了张平,不过好在数十本脱口秀技巧也不是白读的,张口胡咧,吹牛打屁倒也难不住他。
张平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回忆状,酝酿了一番,开口说道:“小姐方才这曲,曲意深远,曲调低沉萧瑟,正如此时的天气一般,如秋风中的落叶,飘零无助,寂寂无声;又如黑云盖日,乌遮月,暗哑不明;似是一位女子在诉说心中的不平,抱怨老天的不公。只是我观小姐不似如此幽怨哀思之人,如何会弹出如此意境之曲,实让平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小姐赐教。”
蔡琰听着张平的点评,眼睛越来越亮,似乎张平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上,让她激动不已,不由为张平点赞,“公子真是厉害,所说一点没错,此曲乃是我父采编古人琴曲,加以完善谱写,此曲名曰《伐檀》,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个魏国女子忧心国事,因为国中贤能的人不得不退出朝堂,而小人却堂而皇之的执掌大权,享受俸禄,小人的家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财宝,悬挂着珍奇的猎物,拥有大片的土地,却从未向百姓施加过半点恩泽。女子因悲伤痛苦于君王不知道这些情况,王道不能施行,于是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叹。”
顿了一下,蔡琰继续说道:“公子居然听出其中之意,真乃大才。”
张平在心理抹了一把冷汗,得亏自己有些急智,“小姐谬亦,我能听出其中深意,全赖小姐琴艺高超,将此曲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旁人一听便知,此非我之能也,全乃小姐才高也。”
张平这记马屁拍的不露声色,蔡琰听了心里越发欢喜。平常除了蔡邕哪还有会有人与她探讨音乐,更无人夸赞于她,这番遇到了张平这个知音,蔡琰哪肯放过,硬是要拉着张平再讨论一番琴乐。
可是张平作为一个对音乐十窍通了九窍的音盲哪敢与蔡琰探讨,即便是品评,以他肚子里那点存货,要不了两曲便会露了陷。于是张平赶忙转换话题,与蔡琰聊起了词赋,至少在这方面他可是背了一整本《辞赋精选》,那可是包含了上百篇古往今来经典的传世之作,随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