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犯愁,觉得还是窑太少,烧得晚了没能存下货来。
但苏芳却认为是炭烧晚了,大家挤在一块儿才发生这样的情况,说到底就是存货的问题。最后是林天明发了话,吩咐白不凡。
“你回去把福安客栈的炭拖过来先顶着,我们烧出新的再给送去还上,让陈大娘注意接下来揽的生意,先收订单,咱们半个月后供货。”
白不凡也明白现在的问题在哪里,缓一缓情况自然就好了,答应着便把还在拉着苏芳说话的小丫头抱到了马车上。
马车在陈子画不高兴的骂声里很快远去。
“咱们还是再挖两座窑先晾着吧,万一赶不出货时也能应急,淡季时关两座就是了。”苏芳想了想,觉得有条件就多挖两座窑也没什么。
如今他们有本钱,不是压不起成本。
一听再挖两座窑,兄弟们先就高兴了,他们愿意忙点累点,这炭只怕卖不出去,没有怕供不上货的。
林天明自然支持苏芳的决定,当天下午大家就在后院里挑了一处隔着远些的山坎子挖起来了。
自上回苏芳提过,还是要防着些后山下来的人,包括野兽。他们把泥坯围墙彻出老远,把竹林也围了起来。
那一小片竹林本来就是林天明年少时种的,附近有片乱树林子相邻,一般没人走到这边来,毕竟不是哪里都有山路,可如今情况不同了,防着点省点事。
十月十二,苏老爷子生辰。
本来不是整岁,也没人大办庆寿,苏老爷子大早上还下地干活去了。但是上午苏正河却带着一家子回来了。
他们在镇上租的有厢马车,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先到了老宅,老太太一见顿时眉开眼笑,大叹还是三儿孝顺。
苏正河赚了钱却过路不进,当天老太太知道后虽然知道是三儿太忙,心里还是很不舒坦,夜里抹了半天泪。
“娘,我整天在酒楼里干活,也没个空闲为你和爹挑选礼物,我这媳妇又不是个会操持的,直到昨天我才匆匆忙忙买了些,可别怪儿子不会买东西呀。”
苏正河揽着娘说着体己话,娘儿俩亲亲热热地看礼物去了。这边苏袁氏接待了三弟媳妇,大家都到了堂屋里说话,喊媳妇赶紧泡茶。
苏正河有三个儿女,两岁的苏长旺被苏李氏抱着进了屋才放下来。
六岁的苏玉穿着新衣裙,梳着双丫髻戴了粉色绢花,粉雕玉琢一般的小人儿,此时却提着裙摆一脸嫌弃地穿过院子。
十三岁的苏长兴穿着银蓝书生袍,两手负在背后目光淡定地走在最后,不过轻撇的嘴角也流露出他不高兴的心情。
这两天先生病了,难得的假若,他正要跟同窗去镇外西山赏秋景,再到法华寺吃斋菜,却不想就被爹要求回村子里呆着。
他只能庆幸没有下雨,不然村子里的烂泥地真是没法下脚。
堂屋里,老太太看了一眼几匹冬布,就拿着金镯子往手腕子上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张老脸早已乐开了花。
除了一只金镯和几匹布,剩下的都是杂货铺买的干货。
也有两套笔墨纸砚和几本传记书籍,笔墨纸砚是送给正在上学的苏长禄和苏添叔侄,书籍则是送给苏长福的。
剩下就是几盒糕点,都是铺子里买出来的,和苏芳做的自然不一样,拿油纸包了又用盒子装着也体面得多。
老太太终于想起来还有孙子、孙女回来了,连忙笑着和他们说话,问他们在镇上过得可好,可有吃饱。
苏玉虽然不高兴来到老宅,可祖母问话,也不敢不答,乖乖地回答了,心里还是很嫌弃。她家里日子好过得多,又不是这样的穷人家,怎么会吃不饱。
老太太又问站在门口的苏长兴,读书可累,今天不是沐休怎么有空回来之类的问题。苏长兴表情淡然也一一回答了。
苏正河见状,连忙拉回娘的注意,问道:“娘,爹今天不会还下地干活去了吧?如今家里儿孙都能赚钱了,他也该享享清福了。”
“嗨,你可别提赚钱,提起来我就有气!”谁知老太太一听立刻就来劲儿了,哪里顾得上回答老头子在干什么?
当下就将苏芳带着娘家兄弟烧窑卖炭赚钱,赚了钱却只分了零碎散钱给她兄弟们的事,狠狠地说了一遍,满满都是抱怨。
“娘,这就是你没想明白了。”苏正河当天是在场的,一听便知道是娘贪心了,若是以前他大可当个乖人,可如今说到苏芳,他可不敢怠慢。
“这烧炭的事,当天我也在场,爹和大哥、二哥、长福他们全部在场,怎么赚钱、怎么分钱,芳丫头都当面说得清清楚楚,愿不愿意是长福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且这炭的生意才刚做起来,赚得是少了点,还要送炭拉生意,手艺、场地、本钱和损耗都是芳丫头担着的,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芳丫头真是顶好的了。”
“娘你也别总想着芳丫头的不好,她是你亲孙女,就算她以后天天吃肉,总要送碗汤给你喝吧,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呢。”
“她有汤给我老婆子喝?哼,能送碗河里水都算得上孝顺了!”老太太冷笑地反驳。
“娘,芳丫头是二房女儿,她嫁了人也没忘娘家,送吃送穿还带着赚钱的事,如今村里传遍了吧?我也是亲眼看着的。”
“她当然是优先二房里,毕竟她的爹娘在那里。可是二房哥嫂有吃有喝,可有少着您的?芳丫头那天买了布回来,分了一半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