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胜在屋里和姐姐说了会儿话,直到林管事进来请示把礼物拿下来时,才恍然笑道:“瞧我,都忘拿礼物了。”
其实林文胜回乡也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毕竟他离开枫叶树时才十八岁,只、大姐,亲戚不多。
大哥已娶亲、生了小侄女,大姐去县城给大户人家当丫环好几年了,开始还捎钱回来供他读书。
后来就没寄钱了,但也供他读了几年书。再后来他去从军时给姐写过信,告诉她从军的消息,但他没能等到姐姐回信,就随队伍走了。
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了,他们姐弟其实有二十多年没见了,但姐姐在家时照顾他、做工还供他读书的大恩,他永生铭记。
因此这次回来他虽然买了不少礼物,但重点还是给大哥和大姐买的。
“姐,我这次是从边关直接回来的,赶着回家也没在路上多停留,这几盒首饰还是到了咱们县城才得空买。”
“还有这些布料也是,县城最大布庄买的,我也不懂这些,媳妇又挺着肚子,我就到布庄让他们把好布都拿了。”
林文胜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虽然礼物备了不少,但除了一些边关特产,剩下的主要还是在县城临时买的。
“你心意到了就好,以后可不许乱花钱了,到了京城当官,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林大娘随意地看了看,笑呵呵地叮嘱着弟弟。
“姐怎么知道以后当官要花钱啊?”林文胜诧异地看着姐姐,忽然表情黯然,“我到县城首先就派人去了当年你做工的那户人家,才知道姐姐早就不在那家了。”
“还好我回来看见姐姐好好地在家里,不然我上哪儿寻去。”
“这么多年来,每当我难熬的时候,就总是想到姐姐对我的好,我就拼命赚军功,就为了能早日有回乡省亲的机会。”
林文胜这一说,林大娘又忍不住抹泪,心里有太多的话说不出来,但她很感谢上苍,让她的弟弟回来了。
还是如此光宗耀祖。
林周氏见丫环来报屋子已收拾好,暖炕也烧起来了,立刻就起身过去歇着,顺便把两个孩子也带走了。
这边姐弟叙离别、话家常,她听着也累。两个孩子吃着点心有些无聊,不如带走。
这时林天学跑了过来。
“小叔,我爹让我来问你们安置好了没有?吃饭怎么安排?家里的饭已准备好了。”林天学先行了礼,这才客气相问。
他原本很期待小叔回家,还想着小叔能帮忙管管爹娘,给姑姑说点公道话呢。结果今天一看,这小叔当官也当得太大了,吓得他什么也不敢说了。
尤其看婶娘和堂弟妹一脸嫌弃不肯进屋,连他们的丫环、下人都姿态高高的,他便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和表嫂,因此刚才进院子时,看见表哥在忙都不敢过去打招呼,怕表哥拿他出气。
“跟你爹说,这边正在安置,就在这边吃饭了,请他们过来这边吃吧。”林文胜想了想,还是不过去了,让大哥大嫂过来这边方便多了。
“……”林天学一听吓着了,顿时表情别扭地站在那儿欲言又止。
“怎么?”林文胜拧眉,“想说什么就说呀。”
“我来说吧,你刚回来还不知道一些事情。”林大娘连忙说道,却又看向林天学,“天学你回家去,就说你婶娘路途劳累,刚刚歇着就不过去了。”
“下午你小叔安置好住处后,再去和你爹说话,他腰伤没好,就别操劳这些了,以后兄弟相聚的日子多着呢。”
“知道了姑姑!”林天学一时顿时露出笑容,还是姑姑这话让他豁然开朗,便又朝林文胜行礼道,“小叔,那我先回去了!”
林文胜只得点头,林天学立刻一溜烟地跑掉了,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
“姐……”林文胜这才看向林大娘,刚才她可是拦下了他的话,两家关系已经水火不容了吗?
“这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当年我带着天明回乡投奔大哥……”林大娘在讲述当年往事时,表情是淡漠的,声音也很平静。
林文胜看着这样的姐姐,心里震憾得说不出话来,可听姐姐在那么无助的情况下,大哥竟然闭门不见他们,就气得不行。
“大哥太过份了!他就不担心你们娘儿俩死活吗!”林文胜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眉头拧得紧紧地心气难平,“那老宅子我还有份呢!他凭什么不收留你们!”
“无妨,我和天明得老村长仁慈,在这西边有了安身之所,这些年来也没饿死。”林大娘淡然一笑,“反倒是天明能找猎卖钱后,大嫂就来劲儿了。”
“这么多年她一边拿我们的,一边在村里骂天明是秃子,我和天明都忍了。天明很努力把日子过好,也很孝顺我。”
“后来苏正清把大丫头嫁了过来,这孩子不错,勤快、懂事,和天明也好,天明到这年纪还能娶个这样的媳妇,他很开心。”
“可是咱们好大嫂又不乐意了,天明成亲后第一次带媳妇上门,门都被进,就被她堵院门外骂,进了门更是连茶都没一口。”
“以后更是几次三翻骂上门,找天明媳妇的麻烦,当着面儿骂天明媳妇的娘家人,天明媳妇也不是好脾气的,可不像我……”
林大娘就将最近几次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林文胜既气愤又诧异,最后只剩下深深的叹息。
大嫂太能闹、大姐太能忍、这侄媳妇也不是善的、天明显然宠媳妇不顾亲戚长辈了、大哥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