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华垂死挣扎:“那这个孩子呢,他还没有出生,又犯了什么错?顶着私生子的污名,你知不知道他将会遭受多少不公平的对待和指摘?”
“那又怎么样?”景昕冷笑,“不过就是私生子而已,放心吧,我都好好活着呢,他也死不了。”
何东华无力反驳,只得疲声问:“说吧,你的第三个条件又是什么?”
景昕笑的讳莫如深:“第三个条件,等你完成了前两个,我自然会来找你的,带上那份监控一起,让你可以彻彻底底一劳永逸。”
那也就是空白支票了。
何东华问:“如果我做不到你的第三个条件呢?”
“能做到前两个,不会完不成最后一个的。何院长,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的人。”
一场谈判,景昕知己知彼,要求提的恰到好处,有难度,却不会天方夜谭,何东华静静看着这个仿佛一夕之间脱胎换骨的亲生女儿,沉声应承:“好,一言为定。”
然后何东华立即致电何东远,一通电话,不过三十秒钟,但他自有律师团队会去处理股权转让的事情,也有公关部的专业人员拟定声明稿。
景昕不由得赞美:“何院长果然是行动派,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景昕语气的突然好转,让何东华几乎有了一种踏错时空的错觉,他仿佛回到了最初在医院食堂见到景昕的那瞬间。
那个时候的景昕,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坐在陆彦身边,全程无话,哪怕最后被陆彦逗了,也不过是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来。
他本以为,这是个像小绵羊一样纯真的女孩子,可什么时候起,小绵羊也慢慢褪掉了假面,变成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
哪怕知道不会有答案,何东华也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昕昕,能告诉我,你都跟我妻子说了些什么吗?”
果然,景昕对他的好脸色瞬间消失无踪了,“我妻子”三个字,简直比刀子戳在她心上还要尖锐。
景昕冷着脸:“既然是你自己的妻子,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呢?怎么,不敢呀?”
何东华辩解:“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复杂化。”
景昕哂笑:“那真是抱歉了,我最大的兴趣,偏偏就是搅的你不得安生!”
说完就扬长而去,连电梯也不等了,从安全通道一路向下跑,也不知道是想逃开些什么。
正是**点钟的光景,六月出头的天气,也不晓得怎么会热成这样,景昕一路跑出开满冷气的住院部大楼,热风一吹太阳一晒,感觉人都开始犯晕,好不容易才咬牙走到小花园的凉亭里面坐着。
这个时间段,查房应该刚结束,是晨间治疗最多的时候,大家都呆在病房里,所以小花园里很安静,也很干净。
景昕却突然不喜欢这种安静了,因为太静了,静到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咚,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胸口里跳出来。
她赢了,她居然赢了,赢了何东华,赢了,她的父亲!
可是慢慢的,她却开始害怕,怕到浑身都在抖,眼泪也像是连成了线,一串一串地往下坠。
她或许保住jk了,但她也失去了回到自己父亲身边的机会了,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无家可归了。
肖家,何家,她统统都回不去了,自此成为无根的浮萍,飘曳摇荡,无所皈依了。
景昕不知道自己在小花园里面呆了多久,最后还是阿靳找到了她。
阿靳放下手机,盯着她红肿的一双眼睛看,却只是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景昕这才注意到刚刚自己的手机原来一直在振铃,想来是阿靳在找她,可是电话不通,最后只能循着铃声找过来了。
景昕不由得就更加佩服特种兵的能力了,不仅武力值强悍,居然连听力都这么发达,连忙冲阿靳谄媚地笑:“阿靳你听力可真好,比狗还厉害。”
这种夸奖,真是让人不敢恭维,阿靳白了景昕一眼,也毫不留情地说:“不想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
景昕扁扁嘴巴,心想自己是真的刚哭过嘛。
一般情况下,阿靳是不会离开他的慕尚的,这么急匆匆地找过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景昕连忙问:“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啊?”
“我才不找你。”阿靳说,“是景先生找你,他让我告诉你,何泰的律师团已经去过jk了,返还了三成的股权。”
景昕眉开眼笑:“这么快?何泰的律师倒是很有工作效率的嘛,那我们也抓紧动作起来,将之前卖出的jk股份全部收回来,来者不拒。”
“这件事,景先生已经叫人着手去办了。”
景家希办事她自然十分放心:“那就好。”
阿靳却又说:“不过也有不好的,陆彦今早在被带回警察局的路上袭警后逃了,现在谁都找不到他。”
袭警……景昕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现在哪怕是患者家属撤销了控诉,陆彦恐怕也躲不过刑事追究了。”
“景先生已经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在不闹大的前提下,收尾应该也不难,所以他不担心陆彦,反倒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难道陆彦还会回来找我的麻烦不成?”
阿靳点头:“陆彦本来是自愿跟警察走的,途中见了一个人,就突然不肯上警车了,甚至还袭警逃走。”
“他见了谁?”
“我们拿到了附近的监控录像。”阿靳将视频调好才递给景昕,“看看陆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