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车里怨气这么重,谁招惹这位大神了?
景家希连声音都阴恻恻的了:“中午动作不是很敏捷吗?现在不上车,是打算让我一个瘸子拉你一把?”
这么凶?景昕讪讪的不吭声,爬也似地坐进车里,车门还没关紧,景家希已经急不可耐地敲了一下椅背:“开车!”
看来火气不小嘛,景昕十分乖觉地坐的离他远了一些,吭都不敢吭一声,低眉顺眼,一副准备充当垃圾桶的模样。谁知道一路上景家希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回到独墅也不搭理她,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却让柳师傅先推他去洗澡。
景昕心道糟了,阿希真的生气了,居然连话都不同她讲了。
景昕小步挪到还没离去的章铭身边,打探道:“你们景总最近公事上没什么烦心事吧?”
章铭看了看时间,似乎有急事,但到底是景家希一手带出来的人,语气丝毫不乱:“没有啊。”
“那怎么气呼呼的,连饭都不吃了?他一向是很注重吃饭时间的啊。”
小时候的阿希很注重三餐的,每次都盯着玩的忘记时间的她吃饭,而她承诺回来的这段时间,每一次他们的晚餐之约也都是极准时的,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章铭心道:我们景总才不注重吃饭时间,忙起来不吃的时候才多呢。
可嘴上却只是说:“公事上是没有,但私事上有。”
景昕奇了:“私事?什么人能让他这样大动肝火?”
章铭不说话了,可是一双眼睛却戏谑地看着景昕。
景昕指了指自己:“我?我做什么了?”
章铭的视线朝下挪了挪,打量着景昕的一双长腿道:“有时候动作太敏捷也是一种过错啊。”
原来竟是因为她中午落荒而逃的事吗?实在是太荒谬了,她不过就是不想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不打招呼而已,又不是多大的过错,干嘛,他残了一条腿不能跑不能跳,就要她陪着不能跑不能跳啊?
景昕暗暗嘀咕:“性子一点都没变,又小气又别扭!”
章铭竖着耳朵都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十分懊恼:“你在嘀咕什么?”
这个章铭虽说是章伯伯的儿子,性子却一点都不似章伯伯的和善可亲,倒是跟景家希的别扭性子学了十成十的像,除了第一次有意为之载了她跟蒯蔡蔡一程外,再没对她和颜悦色过,所以景昕一直就有些排斥章铭,哪敢让章铭知道她在嘀咕什么,不怕他告状么?
景昕连忙笑了笑:“没什么。对了,你还不走吗?”
以前不都是送了景家希到家就回去的吗,今天怎么一直杵在客厅里?
章铭又看了看手表,似乎也颇为不耐:“快走了。”
“那要不要先坐会,吃点东西?”
“不用了。”
好吧,真冷漠。景昕默默地一个人坐到了饭桌上,给景家希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白饭。
只等了一会儿,景家希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却不是穿着家居服,而是西装笔挺盛装打扮,似乎是要去参加某重要的晚宴。
景昕还没来得及椅子上站起来,章铭已经朝景家希走了过去,从柳师傅手里接过轮椅的手柄,边推着景家希往外走边说:“替何小姐庆祝的晚宴已经都准备好了,宾客也都已经到了,合约书在姚总手里,他会带过去……”
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章铭,章铭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景昕站在饭桌前,脚旁都是碎瓷片和米粒。是她刚刚亲手盛的两碗饭,而碎裂的声音和样子,显然不是不小心。
景家希没有回头,可章铭看着他不辨喜怒的脸,却突然有些拿不准了:“景总?”
景家希自己控制轮椅转了方向,戏谑地看着景昕冷凝的几乎结冰的脸:“心没回来,身体倒挺诚实,怎么,生气了?”
景昕立马堆起满脸笑容:“没有啊。你要去忙了是吧,那我先回宿舍了。”
“你敢走!”
景昕拿包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要去陪你的未婚妻,不吃晚饭了吗?”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的房间没有变过,今天晚上你住在这里,以后每周都回来住一晚。”
景昕张嘴就拒绝:“不行!”
“再说一个不字我现在就去帮你搬家,你以后都住在这里!我给你时间适应,可不是由得你讨价还价的。”
景昕立马噤声,她最害怕的,就是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可是从有空联系,到每周一顿晚餐,现在变成了每周回来住一晚,这很明显是在温水煮青蛙,彻底搬回来只是早晚而已。
她不能让那一天到来,可是现在,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景家希就是现在强制她搬回来她都没有办法拒绝。
景家希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模样,顿了顿才轻声对章铭说:“时间到了,走吧。”
于是章铭推着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独墅,生怕被追逐一般。
其实根本就没人追他,直到他们走远了,景昕都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景家希再回来时已快近凌晨,章铭和姚铭桓送他回来,显然没想到景昕居然还在饭厅呆在。
饭桌上的菜一样都没有动,地上的碎碗倒是已经收拾掉了,连一粒米都看不到,而景昕趴在饭桌上已经睡着了。
章铭送景家希回卧房,姚铭桓轻手轻脚走到景昕身旁,拍了拍景昕的后背:“昕昕。”
景昕虽然一直早睡,但一直眠浅,姚铭桓一叫她她就醒了,眨了眨眼睛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