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狱头幽幽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的头疼得厉害,额头一处到太阳穴间的位置感觉最烈,最后忍不住大皱内心,用手用力地锤了头顶好几下才稍微觉得舒服一些。
“给我倒杯茶来!”狱头烦躁道。
然而周围却没任何回应,他满满睁开眼,才发现他身边的小狱卒全趴下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顿时火冒三丈,一脚用力便朝左边那个小狱卒踹了过去:“你他吗的还睡,统统给老子起来!”
小狱卒一下子被他踹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睁开眼的时候头顶上全是星星。
狱头气炸,对右边那个小狱卒亦是毫不留情地甩去了一巴掌:“起来!睡你吗!统统起来!”
动静之大,其他小狱卒也纷纷醒了过来。
“去!给老子倒杯水来!”狱头气呼呼说道。
看到狱头凶神恶煞的模样,小狱头也不敢含糊,其中一个连连屈身点头应后变一路小跑去给他倒水了。
狱头这才有些满意,一边瞪着其他小狱卒一边傲气地坐在长凳上,脚还搁在长凳的一端,姿态悠闲。
旁边的小狱卒们见状,个个一丝不敢怠慢过去替他捶背捏大腿,恨不得自己长了尾巴摇起来。
一小会儿后,去倒水的小狱卒终于回来,把水壶放在桌子上,又马不停蹄替狱头倒水进被子里,拿起来扇风待嘴吹,直到水被吹去了热度,才谄媚地递给狱头:“头儿,您的水。”
狱头鼻子里哼哼接过,喝了一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不清晰的影子,最后忍不住蹙眉,却还是半天想不起来。
“今天早上……”狱头歪着脑袋想着,“是不是有人来过这儿?”
听狱头这样一说,小狱卒们都纷纷想起,似乎确实是有那么点印象来的。
“头儿,”从牢房内突然走出一个小狱卒,见到大伙儿都醒了,才说,“头儿,牢里新来了两个人。”
狱头一挑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个小狱卒摇摇头:“不知道。”
狱头一听,猝不及防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怒道:“不知道你还干的什么?给老子滚!”
那个小狱卒委屈得很,却依然还要点头承认。
今天早上他过来接班的时候,在地老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等到他进来一看,发现牢狱里的狱卒全然醉得一塌糊涂,个个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狱头亦是在其中,而且咕噜打得相当响。
他捏了鼻子走进去,他不会喝酒,每次只要一喝酒他全身就起了红色的疹子,奇痒无比,因此他对酒的味道亦是有了心理作用的缘故,进来之后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便进去巡查牢房,没想到居然在东西两边牢房,竟发现每边都多了一个人。
“带路!”狱头怒道。
那个小狱卒连忙走在前头,带着他们一路走进了牢房内。
“就是……她……”那个小狱卒低眉说道。
地牢里光线很暗,牢房外虽每隔一段距离就高高点有一盏灯,然而这点风光照在道上还算稍有亮度,但是牢房里便只能是有点余光染到,加上牢房里连个小窗口都没有,因此到处霉气熏天不能排出,站着呼吸久了,咽喉都有些辣得难受。
身后一个小狱头匆匆跑去拿了一块干净的手绢来,迎上去笑着递给狱头。
狱头满意地指指他笑笑,接过之后便恨不得把鼻子堵得一丝气都通不进。
“你是谁?”狱头看着牢房里的迎春问道。
光线太暗的缘故,他看不清迎春的脸,只觉得她穿在身上的衣服,在高高燃起的火把下发出淡淡的闪光。
“问你话呢!”见到迎春没有应话,身后的一个小狱头不悦地吼着她。
然而迎春不紧不应,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哎我说你……!”
“等一下!”
小狱卒刚想骂迎春,就被狱头皱着眉头拦住了。
小狱卒不明所以,只见狱头不停地对迎春瞧来瞧去,却也不说什么。
“头儿!”
突然,又有一个小狱卒一路小跑了过来,附耳与狱头低声说了一句话之后,狱头眼睛突然一下瞪了起来,整个人有些紧张。
说道:“过去看看。”
说完,狱头回头看了迎春一眼,便又带了一票人赶去了东面牢房。
前面,牢房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前面带头的那个人头戴青纱帽,身着雕鹰袍,而他身后那几个侍卫身上均配着大刀,腰间两侧还挂有两条长长的腰带。
远远地,狱头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心一下子升到了嗓子眼,不明白审堂刘恒刘大人为什么突然亲自过来了。
“大人。”狱头带头,单膝跪地唤道。
刘恒面不改色,只是轻轻说道:“把牢门打开。”
狱头不敢疏忽,连忙催促着身后的小狱卒赶紧开门。
小狱卒得令,一身颤抖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才找到对应的钥匙,最后颤巍巍地开了半天也没开得出来。
狱头暗自气得够呛,一把夺过钥匙,手脚利索一下子就打开了。
“大人,您请。”狱头不免吞了吞口水。
牢门打开,等不到刘恒刘进去,却看到琴婉绫从里面弱弱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外套是脱了铺在地上当了垫子,头上的金钗也已经被她收起来,如今走出来仅剩下一身素衣。
刚才刘恒刚过来的时候,就跟她说了让她上堂,虽然她不知道刘恒的意思,但是她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