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墙上能摸到的能帮她移动的东西她都摸到了,甚至摸索的时候,因为是大夏天的缘故,墙上偶尔会黏着好几只大大的鼻涕虫,她生平最害怕的就是鼻涕虫,就连蛇都抵不过它三分,她摸到了也便不得已甩甩手便过去了。
好不容易把小公子带到墙上,她已经气喘得险些脸呼吸都跟不上了。她又用力爬上去,刚想跳下墙的时候,便听到那些士兵中有人低沉说一声‘什么声音’,她连忙跳下去,反手又迅速将小公子带下来,刚想提了人就跑,突如其来自头顶一个破旧的大衣一下子还了下来,把她和小公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刚想挣扎,就听到迎春的声音低低响起。
她说:“元春你们就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说完不送她反驳,迎春的脚步声就传远了,继而是一大片官兵的脚步声追去,好久之后才没了声响。
她掀开头顶上盖着的衣服,复杂地看着小公子一眼,随即蹑手蹑脚,将他带回了家里。
直到寅时(普及知识: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迎春才一身落魄地走进家门,还带了一身的伤痕,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全身还发了恶臭。
她着急问她有没有怎么样,她亦只是笑笑跟她说:“没事,已经甩开他们了。”
事到如今她还不忘帮她,还不忘让她安心,那一刻她打从心底里只因感动而落泪,她想抱抱她,却被她躲开了,她说:“我身上太臭了,别理我。”
洗了个澡回来,迎春终于看起来好多了,但是身上的伤依然那么明显,她不知道迎春在帮她带离那些士兵的时候她究竟怎么避开的,这样满身的伤哪怕一条落在她身上她都能疼得要死要活的,而迎春究竟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地对着她笑。
床上,小公子面色苍白地躺着,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加上刚才她救他的时候,因为四周太黑暗的缘故,她没能保护好他,使得他不小心让那些粗硬的墙壁抹伤了脸。
迎春去外面搭了火烧热水,完了装在盆子里带进来,还扯了她的一件衣服做毛巾递给了他。
她点点头接过,转身给小公子拭擦他的脸。
迎春把灯光呼吸调的很暗才退了出去,关上门那一刻,她手臂上有一处伤口突然喷出血来。她吃痛闷了一声,最后咬紧牙关离开了。
她伏在床边睡了一宿,早上起来的时候灯已经被人吹灭了,她依然知道是迎春做的。
想到迎春,她轻轻开了门走出去,却看到她一个人在劈柴煮东西。
“迎春。”她叫道。
以前没习惯叫迎春姐姐,如今又大了一些,想改口还真没这么容易。
迎春也不在意,闻声转过头便问她:“饿了吧?方才我挖了几个红薯,煮了放在桌子上,快去拿了吃!”
她抬头看去,桌子上静静地放着的那个大碗里,整齐地放着三个拳头大小的红薯。
她问道:“你吃了吗?”
迎春头也不抬地说:“我早吃了,还等你。”
那一下,风突然吹得她眼睛发涩得厉害。
这几天她们的食物缺得严重,很饿很饿的时候都是去找了野菜回来烫过了水便吃下了,对此她‘虎视眈眈’那个红薯好久了,还偷偷舔了口水去挖了看,试图望梅止渴。
所以她一直知道,那棵红薯下长的,只有三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就连形状,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回头看见迎春,只见她一脸的笑话她,还不停地催着她赶紧吃。
只是笑着笑着,她的表情就渐渐变得沉默了,良久才说:“你救回来那公子,八成是饿得受不了了才晕了过去,就算我们有东西给他吃,但是他现在晕着不省人事,也喂不下他吃进去。”
她顿时慌乱起来,急忙问道:“那怎么办?他不能有事,他们家的人都已经……”
迎春叹了一口气,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只能把他带去能让他看得起大夫的人家……”
迎春的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细想深想,她好不容易很小公子这么近距离接触,她舍不得让他走了。
然而,迎春说的,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她也深深明白。
小公子到现在,气息越来约虚弱,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真的会没命了。
她是真的不忍心他离开,却又担心他的性命,左右都不能走,纠结得很,就像她当初爬去他的府上,明明他们之间仅有一墙之隔,他却始终看不到她。
想不通,一下子她眼泪就哗啦啦流出来了。
迎春连忙过去抱着她安慰:“现在是当务之急要先让那个公子去看大夫,并不是真的以后都见不到他了,若是拖下去,他因此丢了性命,那才是真的以后都见不着他了。”
这句话说得她如同被人当头一棒,顾不得先吃点东西,她急冲冲跑进房间里,一把就将小公子背在背上,而后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迎春知道她因为那个公子的是很在意,但是不知道居然会上心到这个地步。也担心她一时被这股热情冲昏了头脑,便急忙灭了火跟了出去。
大街上,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是觉得不管把小公子放在那里都怕别人注意不到。
又想了一会儿,才狠下心直接扛到了太医馆的面前,趁着里面的人不注意,便将小公子放在门口挨着门口。迎春扯了她很久才扯得她跑开,最后躲在一旁的墙角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