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就集结了好多人马。
宫淇赫早已坐在马上,而为她准备好的轿子,启儿正站在一旁为她挽起帘子。
她有些诧异,没想到宫淇赫会给她安排这么隆重。
上轿子那一刻,她心里有些苦涩。她本为丞相之女,这才是她第二次坐轿子,而第一次,是在她成亲的时候。
待她坐稳,启儿才跟起轿的人说,随即一声男低音响起:“起轿!”
摇摇晃晃,像以前小的时候爷爷背她故意晃她一般。
以前爷爷晃她,是因为她伏在爷爷的背上的时候,爷爷就给他讲故事。刚开始的时候爷爷讲的还是小红帽和大灰狼,后面渐渐的,居然给她讲妖怪的故事起来。每当爷爷说起山里的妖怪的时候,他就故意晃她,说山里的妖怪若是抓到了一个小孩子啊,他们都是左边走一下右边走一下,若是他们发现了那个小孩子长得俊俏呢,还会把那个小孩子养大,收来做妖怪夫人,然后就是这样背在背上,晃啊晃,直到那个头晕目眩了,他们就成功了。然后琴婉绫就会笑着把手绕过前面,拉扯着爷爷长长的胡子说,那是猪八戒娶媳妇才晃的,妖怪娶媳妇才不会晃。爷爷亦是拍她的小屁股说,猪八戒就是妖怪啊,要不然猪怎么会站着走?
就如此这般闹着闹着,他们一路回家。
那时候,他们的家虽然小而简陋,却应有尽有,如同麻雀一般,虽小,可五脏俱全。
只是那时候她只知道笑,如今同样的场景,她却只想哭。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味道,琴婉绫缓缓掀开帘子,想透一下新鲜空气,看到前面宫淇赫坐在了高高的马上带队。
他背后垂下的长发开展地粘在他白色的衣服上。偶尔看到他微微侧着也仅看到他一指宽的脸,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突然觉得特别的安心。
就算是错觉也好,这份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她不禁走了神,连启儿在一边唤了她几声都她都没回过神来。
启儿以为她紧张出错了心,从窗帘处给她递进一块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小姐,这是王爷让我交给您的,王爷怕是担心您第一次见皇后紧张,特地给您准备的。”
琴婉绫接过。
启儿下了窗帘,偷偷低笑。
东西放在手掌上,琴婉绫一层一层轻轻拨开包裹着的布。里面是一块只有手指大小的玉,通体翡翠光亮,像是被人戴过了很久,一点棱角的痕迹都没了,上面还残留启儿捂出的温热。
隔着帘子,琴婉绫仿佛看到了宫淇赫的背膀,不觉心里顿时暖暖的。
宫淇赫心思这么细腻,就连对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都想这么周道。也难怪楚明月会整天在找她麻烦,怕是担心她这个被权势捆绑的王妃夺走了这份不属于她的感情吧。
仿佛走了好久,轿子突然停下来。琴婉绫还在疑惑中,启儿就从窗帘处探进头来,一脸的惊喜:“小姐,皇城到了,就在前面,这城门好大啊!”
听了这话,琴婉绫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反倒是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就在这里,她将会被皇城的一批人接进去,除了她,其他人都将留在宫外。
然而她进宫是凶是吉,她浑然不知。
琴婉绫掀开帘子缓缓下轿。
背对着城门口,一群侍卫正对着宫淇赫单膝跪地。
宫淇赫下马,转身回走扶着她走过去。
“都起来吧。”宫淇赫言道,又对琴婉绫说了些什么,琴婉绫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这个情节像极了当初丞相答应四皇给她下旨成婚的那个情形。那个被抛弃的滋味,那个被遗弃的感觉瞬间一涌而上了。琴婉绫突然脸色惨白,却因为这浓厚的妆底,没有人看得出来。
她以前总是想啊,她无论如何只要知道了皇权至上,做什么事都以它为了中心,她便能平平安安过下去。然而后来三夫人突然抛弃她了,丞相不管她了,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只是整日作践她。
到底是她做错在了什么地方,使得她的生活进行的这么艰难。
她想起了她嫁到赫王府之前,启儿拉着她去求签庙求回的下下签,正如被迫逼嫁的是她一样,可最终抽到下下签的,也依然是她。
她好想转身就逃,或许只是她杞人忧天,这一去说不定是什么好事,然而她所想却由心生。
她的心到底至于多脆弱,才会眼前几乎都出现了重影?
突然,一双修长的手抚上她纤细的双手,她才意识到她手里紧握的那块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汗湿。
她咬咬唇,抬起头看到了宫淇赫那张放大的脸。他淡淡的笑,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试图抚慰她那颗平复不安的心。
琴婉绫收回目光,暗暗握紧手里的玉。松开他的手,便头也不回地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后面的侍卫有条不紊,几个接着几个排成几排跟在了后面。
入了皇宫,高公公迎面而来,对琴婉绫行了礼便带了她进去。
琴婉绫不敢有误,跟的高公公紧紧的,精神有些崩过了头。到了一个美得不可胜收的花园,高公公躬身让她先在此等候一下,她点了头便答应了。待高公公不见了人影,她才懊恼地拍着自己脱轨的脑门。
她竟又忘了问高公公她究竟是到皇宫干什么来了。
正想着,身后就传来一声较弱的叫唤声。
“姑娘!”
琴婉绫转过身,只见一个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在缓缓向她走来。
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