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是县尉,管全县的兵马,负责治安、刑侦等工作,垣曲县不设兵马驻守,就百来号捕快衙差,他或许记不住手下衙差的名字面孔,但县衙这么重要的地方,每天进出,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老张头是老衙差,已经五十一二岁了,差不多快退休了,考虑到他的年纪,加上他心思玲珑,眼界活泛,才让他干看守县衙大门这种轻松的工作。
老人家年纪虽大,但眼神犀利着呢,哪会认错人,认错也就罢了,还挤眉弄眼的,一副为老不尊样,张宏先是一怔,继而看到老张头身后两个陌生面孔的年青衙差,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流贼竟然窜来本县,悄然控制了县衙,只怕县令林诚早已落入流贼之手。
他抢前一步,挡在主簿郑之桐面前是为了保护他,郑之桐或许看不懂他暗中打出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身后的几名捕快肯定明白,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兄弟,常年配合,早形成一种默契。
张宏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拍了拍老张头的肩头,顺势把他往后一扯,箭步欺前,一拳凶狠捣出。
那两个扮成衙差的年青人是李自成的手下,虽然很警惕,但张宏出手突然,且没有拔刀,直接出拳,拳大劲狠,重重捣在近前的衙差腹部,惨嚎声伴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那名衙差飞抛落地,弓缩成一只大虾米。
同一时间,张宏身后的几名捕快抽刀扑上,对着另一名衙差一通乱砍,但那名衙差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名小头目,身手极灵活,他反应极快,迅速退后,与张宏等人拉开距离,同时边抽刀边高吼示警。
张宏抽刀扑上,与几名兄弟联手,但仍打了十几个回合才把人砍倒,而且还伤了一名兄弟。
“撤!”
张宏当机立断,边搀扶受伤的兄弟撤退,边发出示警的啸声,通知只暗中召集了小半数的民壮出动,就这么几个人,冲进被流贼控制的县衙救人,无异自投罗网,先召集人手,守住县城再说。
“兄弟们,杀啊。”
也就在这时候,攻击的时间到了,王自用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手下兄弟向天空发射了三支响箭,埋伏在城外的民军呼吼着从树林里杀出,向洞开的城门扑去。
城头和城门处,两拨人正在挥刀撕杀,张宏虽暗中做了各种准备,城门、城头都增加人手,加强警戒,严格盘查,但没多少人相信民军会窜来垣曲县,而且大量的民军早已混进城里,此时突然发动,打了民壮一个措手不及。
民壮清一色的百姓,平时务农,闲时偶尔集中训练一下,战时集结,拿起武器守城,个人武力值本就不高,有不少还没上过战场,面对久经战阵的民军凶狠撕杀,仅是略略抵挡了一下便仓惶逃窜,城头、城门阵地很快丢失。
震天的吼杀声突然在城内城外响起,把城里的百姓吓得面无人色,仓惶奔逃回家,关紧房门,全家人抱作一团,瑟瑟而颤。
大街上乱成一团,到处是仓惶奔逃的百姓,无形中也阻滞驰援城门的民壮,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城门时,王自用已率主力杀进来,双方在城门附近展开激烈的撕杀。
民壮只在武器装备上略占优势,但在人数、士气、个人武力值、搏杀经验等方面明显处于下风,县尉张宏虽拼命指挥,奋勇冲杀,但仅支撑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全军崩溃,张宏只得带着残兵败将逃出县城,向附近县城求救,幸好他和兄弟们早暗中把家眷转移乡下,暂时避开了兵灾之祸。
随着王自用率主力杀进城里,民壮溃败,整座垣曲县城已落入民军手里。
民军开仓放粮,安抚受惊的百姓,同时对城里的地主老财商人等大户人家进行清算,整整清算了三天才停手,抢劫了大量的钱财粮食,也收缴了少量的武器。
这期间,民军除了开仓放粮安抚受惊的百姓,逼迫铁匠日夜赶造武器装备,同时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不过,这一次招兵不象以往那样一呼百应,征召到了青壮新兵不是太多。
以前是灾情严重,种下的粮食颗粒无收,饥鸿遍野,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求生,民军登高一呼,饥肠辘辘的百姓为了混口饭吃,自然跟随,但随着朱健实施的一连串利民政令,免费分发土豆芽苗栽种,减免税赋徭役,兴修水利等措施,让朴实的百姓心里有了盼头,哪会跟他们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至于去投军的那些年青人,有的是有野心,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的过着一日三餐都不能维持的穷苦日子,有的是悚惰,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愿干苦工的,也有的打算干上几票,赚点银子再回来娶媳妇什么,总之各有各的小算盘,这些人加入民军,战力无形中减弱了几分。
王自用、高迎祥等民军首领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事,他们正忙着封赏分脏,战利品太多,但手下兄弟更多,派系林立,分脏不均的话,会让众兄弟心有怨言。
高迎祥所部作为先锋军,一举拿下了县衙、官仓、控制城里的交通要道,不仅占了夺成的首功,抢到的东东也最多,他只是让手下兄弟交出一小部份,其他的死不承认,吃进肚子里的东东,岂有吐出来的道理?用抢到的那些钱财拼命的扩充自已的实力才是王道,,文盲都知道这个大道理呐。
上行下效,李自成和他手下的兄弟也抢到了不少东东,除了上缴给大哥高迎祥一小部份,其余的都藏起来,身为后勤总管的邢娴美滋滋的清点各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