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涌进河曲县城的百姓不少,基本都是拖家带口,为躲避即将来临的战火而来,经过守城县兵的严格盘查后才能进城,当然了,银子是最好的通行证,给得越多越容易进城,不用检查,直接放行。
入夜之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很快进入梦乡,整座县城只有回来巡逻的县兵,警戒性还是相当高的。
南城门附近的街道处突然浮现上百个黑影,如同夜间的幽灵,悄然无声的潜行。
城头上值守的十几个县兵虽然尽职,但架不住睡魔的侵袭,眼皮不住的耷拉,直至感觉胸部传来椎心剧痛,令他们忍不住张嘴想呼痛,但嘴巴却被一只大手掌死死的捂住,无边的痛浪如黑夜袭来,迅速将他们的意识淹没。
这些黑夜幽灵是混进城里的民军敢死营,负责袭夺城头,打开城门,他们潜藏在城里的某一个角落里,直至天黑才钻出来行动。
分散在城头值守的十几名县兵先后被这些民军敢死营无声无息的干掉,敢死营的行动很小心谨慎,不过也有意外的时候。
“敌袭,敌袭……啊……”
一名偷懒,躲在城楼角落处睡大觉的县兵幸运的躲过了一劫,轻微的异响声把他惊醒,睁眼看到同伴被悄然潜近的民军干掉,当场就吓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边嘶声呼喊边拼命的敲锣示警。
“该死的……”
几名民军咒骂着冲上前,乱刀把人剁倒,然后绞动转盘,升起千斤闸,打开城门,有人举着火把不停的摇动,向埋伏在城外的民军主力发出进攻的信号。
示警的锣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也把城内的居民都惊醒了,老实胆小的百姓关紧房门,缩在家里瑟瑟而颤,战战兢兢的等候未知的命运。
县兵也被惊醒,在县尉的吆喝下迅速集结出击,最先赶到南城门的是一队十数人的县兵,他们勇敢的冲杀上前,想阻止偷城的民军打开城门,却被数十民军敢死营的勇士阻挡住,乒乒乓乓的撕杀成一团。
这些县兵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平时种田,闲时才偶尔集结训练个几天,从未上过战场,哪里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民军敢死营的对手,何况兵力悬殊,数息间就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王自用等民军原本潜藏在县城不远处的树林里,天黑后摸到城下埋伏,城门一打开,立时杀进城内,吼杀声响彻云霄。
城内的县兵反应虽快,但大批的民军已经杀进城里,双方在南城门附近的街道撕杀,随着越来越多的民军杀进城,县兵仅支撑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崩溃了。
“兄弟们,跟我杀啊。”
手持一柄鬼头大刀的张献忠砍翻一名县兵,呼吼着冲杀向前,他兵进四川,被秦良玉暴揍一顿,灰溜溜的跑回来,自然被一些平时与他不合的头领嘲笑,让他很没面子,今夜袭城,他主动请战,充当先登敢死营。
到处是奔跑撕杀的人影,到处是震天的吼杀声,县令、主簿、县尉先后战死,无人指挥,残存的千多县兵一哄而散,河曲县城陷落。
张献忠和他手下的兄弟是第一批杀进城里的,抢东东当然也是第一批,杀散了城里的县兵后,他们就冲进那些地主老财富商的家里,展开打土壕的运动,除了年青漂亮的女人,但凡在土壕里的男人,都难逃一刀剁倒的悲惨命运。
“这宅子,归老子了。”张献忠咧着大嘴呵呵笑道,肩上扛着沾满鲜血的鬼头刀,他天生力气大,武功不错,死在他刀的不知有多少人了。
“大哥,这宅子好啊。”身边的亲卫笑嘻嘻的讨好道。
“大哥大哥,那边厢房里有几个漂亮的小相公。”几名负责搜索宅院的亲兵屁颠屁颠的跑来报喜,他们都清楚张大哥的习脾气性,有那种口味较重的嗜好,抓到几个漂亮的小相公,功劳比天还要大。
“哪?”张献忠咕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闪烁出狼狼的光芒,他就好这一口了,当然了,为了张家的香火,他还是会娶妻生子的。
几个衣裙华丽、面容姣美,美艳至极的小相公战战兢兢的卷缩在厢房的角落处,那种战战兢兢的惶恐不安样平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楚楚娇怜样,加上那妖冶的气质,无形中又增几分勾人魂魄的妖异魔力。
“外边那些女人都赏你们了。”张献忠哈哈一笑,嘭的关上房门。
“大哥万岁。”
手下一众亲兵一哄而散,欢呼着冲出去,大宅内很快响起女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和求救声,但叫破喉咽也没用,整座县城都已经陷落,到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现在的民军可不是以前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混口饭吃才入伙的穷苦憨厚的百姓,而是怀有各种小心思的人,有不少是曾经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欺负乡邻,实在混不下去的混混,这些人哪有什么纪律可言,一杀进城里,就到处杀人放火抢东东,局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王自用等人明知不好,但没人敢制止,手下这帮家伙都杀红眼抢红了眼,强行制止必引发混乱,搞不好酿成兵变更要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了。
好在这帮家伙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去抢县库官仓,没有逼得王自用等人发飚砍人,遭殃的只是那些地主老财、商人豪强等大户人家,也有一些倒霉的百姓遭殃,但毕竟只是少数,百姓穷苦,没啥好抢的,顶多是因为女人的原因。
全城大洗劫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消停,因为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