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的在背后偷袭老子?
张德望吃力的扭转身躯,然后看到了偷袭的人,正是刚才被他一刀斩断一条大腿,再一脚踹得喷血的县兵,这丫的不是死了么?
那名年青的县兵微笑着,不过,因剧烈的疼痛,五官都扭曲起来,笑容显得狰狞吓人,他喘着气,吃力道:“哥,我给你报仇了。”
“老子要把你剁碎……啊……”
张德望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提着沾满鲜血的大砍刀,吃力的朝他走去,不过,大砍刀还没举起来,几名县兵挺枪冲来,刺入他的后背。
断腿的县兵痛得昏死过去,被同伴抬下城救治,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运气了。
蓬——
张德望的尸体被城头上的县兵当成擂石扔下来,砸倒一个正在攀爬上来的民军,搭靠在墙头的长梯被几名县兵用叉杆合力推倒,攀爬在上面的几名民兵惨呼坠地。
“张头领死了……”
城下的民后看到张德望的尸体,无不失声惊呼,士气在瞬间受到打击,加之一路策马狂奔,抵达县城后都没有休息一下就匆匆忙忙的发起进攻,体力再好的人也吃不消,这支骑兵部队能撑到现在,确实不愧为张献忠的精锐王牌。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民军久攻不克,锐气已挫,再见到素来悍勇的头领张德望都战死,士气更受重挫,不等孙可望下令鸣金收兵,都掉头往回跑。
“孙头领,让兄弟们先歇一歇吧,都太累了……”
退下来的几个大小头目都喘着粗气进言,他们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或多或少都带有点伤,可见夺城战之惨烈,守城的县兵也象吃错了药一般,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就是死守城头阵地不退,真特么的有点邪门。
看着手下都一脸的倦色,孙可望无奈叹气,下令暂缓攻城,全军休息,同时埋锅造饭,当战损报上来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近六百人的伤亡,外加一个心腹猛将。
如果是步兵,这点战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损失的却是他手下的精锐骑兵,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名合格的骑兵战士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专门训练,想达到标准乃至优良水准更得好几年的时间,可知培养一名合格的骑兵战士有多不容易了吧?
张献忠现在号称二十万大军,但骑兵部队也就三千来骑,大多数战马还是用来驮载运输的驽马,孙可望负责统掌这支骑兵,心里可是当成私家宝贝,可现在,宝贝却被当成最廉价的步兵来使用,损失了不少人,换谁都肉痛和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但军令难违,且事关张家军的前途命运,容不得半点马虎。
“孙头领,你就不心疼亲手训练的儿郎们啊?”
“孙头领,八天王的大军明天就能抵达,各路官军距离山阴县城还远着呢,有必要牺牲这么大吗?那可都是精锐啊……”
乘着用餐的时候,几个大头领级纷纷进言或发牢骚,连带头大哥联可望自个都心有怨言,何况他们?这些大头领同样把手下的队伍当成自个的私军,战乱年代,谁手里握的兵马多,谁的嗓门就大一些,如果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山阴县城,当然能狠发一笔,让别人眼红羡慕妒忌恨,但现在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他们心里的怨气自然重了。
“大哥,该不会是八天王想借此机会……”一名心腹大头领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闭嘴,你不说话会死人啊?”孙可望低声叱喝,眉头轻皱,略显不安的眼神在众头领脸上扫过,心里莫明的生出一抹的不安。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此刻心腹突然说出来,让他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联想过往种种,不安感觉越发强烈。
张献忠手下有不少能人,文有汪兆麟、严锡命等,武有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王尚礼、王定国、冯双礼、马元利、张化龙等牛人,一个个的能力都不在孙可望之下,大伙儿都拥立在张献忠帐下,但私下里争权夺势,各种暗战,只是摄于张献忠的威势,没有撕破脸皮开干而已。
孙可望掌握的是张家军中最精锐的王牌骑兵部队,城破的时候率先杀进城里,所以抢到的东西最多最好,自然让其他大头领不满,打他小报告的可不少,张献忠只是呵呵一笑,不当一回事。
话是这么说,但孙可望多少了解张献忠的一些性格,有点疑心病,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句老话叫功高震主,他的功劳不是大到震主,但掌可是张家军里头最精锐的王牌骑兵呐,张献忠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可难说了。
嗯,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李定国是张献忠的义子,手里头也有不少战马,只是平时分散着,如果集结起来也能凑出一支二千多人的骑兵部队,张献忠为啥不派出李定国的骑兵部队?或者调派给他使用,偏只派他的部队?
这个念头生出后,孙可望这心里头越发不平静了,他虽极力想掩饰,但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孙大哥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在场的几个大头领都纷纷表忠心,孙可望平时待他们不薄,且身上早烙下孙字大印记,就算想背叛孙可望,转投别人旗下,人家未必放心呢。
孙可望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吁出了一大口气,他最担心的是手下的心腹亲信被张献忠或其他人收买,把他任何起点都泄露出去,那可要命了。
“兄弟们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