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不好打,但王国定只能硬着头皮下令继续进攻,一千骑兵正面冲锋,两千骑兵分别攻击两翼,不打不行,张献忠给他的死命令是击溃谭彪这一千步军,否则提头来见,他当时也以为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战,但没想到面前的这一千明军战力这么厉害。
谭彪站在用弹药箱搭成的小高台上,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针对性的做出调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调整,二营的一千将士组成一个大的方阵,进可攻,退可守,若敌军四面围攻则变成纯防御型的圆阵,拼命的开枪射击,直至携带的弹药用光,最后是白刃战,直至全军覆为止。
二营虽然匆匆赶来增援,但携带的弹药可不少,想要耗光他们的弹药,得用二三万人来填才行,只要脑子不进水,都知道这笔生意很不划算。再者,如同刺猬一般的战阵可边打边退,未必真能困死他们。
“稳住,不用慌,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吧?再高大强壮的战马,吃了枪仔照样完蛋。”
阵前指挥的军官大声呼吼,给部下打气,安抚军心,这些基层军官就类似后世军队里的士官兵王,是支撑一支部队的骨架,作用巨大。
没有参加第一波战斗的士兵都看到了,别看一千骑兵的冲锋非常吓人,但在铅弹构筑的弹雨面前死伤狼藉,无人能够冲到面前,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大屠杀,所有士兵悬着的心砰然落下,这样的战斗真没啥害怕的,杀伤力更大的轰天雷都还没使用呢。
张家军的三千骑兵分别从正面和左右两翼冲来,如同缺堤的滚滚洪水席卷而来,声势非常吓人,但二营的将士经历过刚才的战斗,恐惧紧张已不复存在,他们严阵以待,等待军官的号令。
包抄两翼的骑兵还有一段距离方能接战,正面冲锋的骑兵率先冲近,蹄声隆隆,尘烟滚滚,大地都剧烈摇晃起来。
“稳住了,听我号令,第一排准备,预备,一,二,三,开枪!”阵前指挥的军官大声呼吼,随着敌军骑兵冲到火枪的有效射程内,手中高举的指挥刀猛的往下一劈,发出了开枪的命令。
第一排的士兵随着军官的号令,点燃引信,端枪瞄准,枪响后迅速收枪退后,退到后边装填弹药,第二排踏前几步,顶到最前面,第三排跟上,一直重复平时训练了无数次的动作,这些动作在平时训练的时候枯燥无味,但现在却发挥了大用处,不仅是杀敌立功的绝活,更是保命的绝活,平时认真练习的乐了,耍滑偷懒的后悔了,发誓以后要认真练习这些保命的绝活。
张家军的骑兵在呼啸冲锋,二营的火枪也在持继不断的开火,连绵不绝的枪声把震天吼杀声都掩盖住,夹杂着凄厉的惨呼声,战马濒死的悲嘶声。
稍后,两翼的战斗也打响了,面对上千铁骑的疯狂冲锋,二营的将士用一波紧接一波的密集弹雨迎击,平地上很快躺满了受伤倒下的战马和被甩落下来的骑士,这些人绝大半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躺在地上挣扎惨嚎,凄厉的惨呼声让人心里瘆得慌,胆气迅速低落,恐惧感油然而生。
地上的马尸人尸或受伤未死的变成了阻挡后边骑兵冲锋的障碍物,冲锋的骑兵不得不放慢冲锋的速度,或者绕开,从旁边冲锋,这一缓,更让二营将士的压力减少,更多的杀死杀伤敌人。
整个战场蹄声隆隆,枪声轰鸣,吼杀声响彻云霄,还夹杂战马的悲嘶,人的凄厉惨嚎声,战马奔腾扬起的滚滚尘烟和火枪pēn_shè出的呛人硝烟混杂,弥满整个战场。
张家军三路骑兵的进攻并未持续多久,在各丢下二三百具尸体和伤员后就退却了,让领着最后一千骑兵坐镇的王定国脸色非常难看,这哪是打仗呢,简直就是屠杀,但是,如果这么撤回去,张献忠必定砍了他脑袋,他可是立下军令状的。
左右都是死,被逼得没有活路的王定国只得重新整军,继续发起进攻,仍然是正面强攻,两翼包抄的战术,理论上说,他这个战术是正确的,即便是号称野战无敌的金军铁骑也常用这个战术,从侧翼凿穿敌人的战阵,再返往冲杀,直至敌军全线崩溃。
但是,张家军骑兵的战力根本没法和金军的铁骑相比,双方不在一个档次上,其实,孙可望率精锐骑兵突袭山阴县城,结果变成了骑兵下马步战,伤亡不小,虽然得补充,但整体实力已经有所下降。
孙可望率队围杀魏双喜的敢死队,结果却意外的撞上谭彪的二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败得稀里糊涂的,又折损了一些老兵,孙可望自已也死得稀里糊涂的,余部被张献忠全部收编,并换上王定国等一批心腹亲信执掌部队。
这些残存的精锐骑兵都是孙可望的部下,心腹亲信什么的,张献忠这么一搞,自然让他们心有不满与惶恐不安,担心哪天被撤换,调去当炮灰,士气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战力又能发挥出几成?
一个合格的骑兵战士需要太多的要求和条件,张献忠抽调全军的骑兵都组合成了现在这规模的骑兵部队,这些骑兵来自各部队,全都是桀骜不训的草莽,谁都不服谁,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好好磨合,而且还有一些在原部队是小头领小头目级别的,过来后降一级或几级,变成小头目或普通骑兵,心里要没怨气才怪。
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大多骑兵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骑兵战士,只是骑术马马虎虎凑合,会骑战马的步兵而已,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