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进入龙城仔细查探一番,毕竟幕后黑手是当朝权势滔天的一品大员,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己几乎毫无胜算,首要目标便定在洪赟身上。
在与几位交好的师兄弟商议对策之时,有一位师弟指出他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同门师弟少辰与一男子在酒楼宴饮,一向不苟言笑、老实木讷的少辰频频举杯敬酒,言辞中满是恭维,尊称那人为“赟少。”龙城中权贵子弟众多,但是名字中带赟字的却是寥寥无几,想来当初同少辰宴饮之人多半便是这个表面上仅是一名不入流京官的洪赟。
至于少辰的身份则是更加了然,谦卑恭敬待人的他祖上几辈均是纵横龙城黑道的大鳄,或许是怕遭至朝廷的清洗,从少辰爷爷辈开始便着手逐步放弃所把持的黑道势力,如此一来,昔日满手鲜血的黑道大鳄经过几十年的洗白摇身一变成为了闻名乡里的大善人,至于他们手中是否还掌握着黑道势力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无涯进入龙城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和少辰接触一下,却没想到在贫民区投宿之时会遭遇到神风帮的攻击。而更加巧合的是,神风帮正是少辰一直把持在手中的黑道势力之一,虽然神风帮实力低微毫不入流,但胜在帮众极多,乃是打探、传递消息的一把好手,故少辰一直不舍得将之放弃。
“南幕恒!你可要想清楚了!”无涯厉声斥道,许是南幕恒的房间过于封闭,两人的话语声较大也未能惊动守卫分毫。
无涯从怀中掏出玄铁金丝拂尘重重一顿,拂尘在方形书桌上戳出一个圆洞立在上面,摇曳的火光中映出无涯有些狰狞的脸。
“玄铁金丝拂尘?你是国教真传弟子?”南幕恒显然是识货之人,他看着拂尘低呼出声。
无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没错!你还是有些见识的,我正是见官不跪,可以直达天听的唯吾教四代真传弟子!”
南幕恒脸色微变,眼珠滴溜溜直转,似乎在权衡什么,见此情景无涯继续出言道:“近期陛下龙体欠安,又恰逢皇家军团几乎覆灭,如今时局不稳朝中暗流涌动,这些想必你都是知道的吧!”
南幕恒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不少魑魅魍魉、跳梁小丑纷纷显形,殊不知最终定是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无涯伸指轻轻一弹拂尘,满脸的自信:“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只是徒劳!”
“国教不是站在我们这边吗?”南幕恒咬了咬嘴唇,第一次主动开口,但回应他的却是无涯满是嘲讽的表情。
“师祖乃陛下亲封帝师,自然维护大梁利益,如今有我唯吾教坐镇龙城,试问哪方势力有能力抵挡?至于少辰所作所为,自有教规处置于他!”
南幕恒权衡许久,终于还是选择屈服,他下定决心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向无涯:“我要见帝师大人,否则我什么也不会说!”
“可以!”无涯想都未想直接果断答应。
“劳烦道爷将小的穴道解开,咱们即刻出发面见帝师,以免夜长梦多!”既然决定了背叛少辰,南幕恒果断的投向无涯一方。
“很好!希望你别耍花样,我自认为还是有把握在出现某些变故之前先夺去你的性命!”无涯不放心的望了南幕恒一眼淡淡威胁道。
“道爷,我是真心实意投靠国教,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实乃被逼无奈,还请速速带我面见帝师大人,迟恐有变!”南幕恒有些无奈四下张望不断出言催促无涯动身。
“好!暂且相信于你!”无涯飞快在南幕恒周身几处要穴一阵敲击,后者身体略一僵硬后恢复了自由。
“道爷,随我来,这里有个暗室直接通往广平街!”南幕恒起身走到一侧墙壁前推开一个橱柜,露出下方黑黝黝的洞口,他招了招手示意无涯跟他下去,无涯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南幕恒一并跃入密道随后消失不见,两人连夜出城朝着唯吾教山门赶去。
再说玄衣,他在日宣城中稍作休整数日后夺了一条小船趁着夜色悄悄出城,好不容易回到城外的临时集结地,之前暂时在此地休整的前锋营士卒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印记,玄衣仔细查看一番,辨别出前锋营残兵大致撤退的方向。
数个月来,前锋营士卒在卫指挥李典的率领下不断伐木作舟,终于在黑山国开始扫荡四周反抗势力之前撤到了安全地带。前锋营残部在宁都府边境逗留了一段时间等待玄衣等人消息后便接到内府的调令,内府命李典等人即刻率军返回龙城,和前锋营一样同被派驻在边境线上的皇家军团其他三个营同样也被紧急召唤回京。
军令如山,李典只得率军开拔,在沿途上留下记号并派遣数十名玄衣亲卫打探消息伺机接应。玄衣行走了数日后恰好在宁都府和德阳府边界的一个小镇与等在此地的亲卫汇合。
“大人!”亲卫队长王哲见玄衣完好无恙归来满脸的激动神色,他望了望玄衣空无一人的身后,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多问,很显然,这次营救监军的行动是失败的。
玄衣时隔数月再次见到昔日亲如手足的亲卫士卒不免有些眼眶湿润,他挨个拍了拍几人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短暂休息了片刻用过午饭,玄衣一行便立即上路追赶大部队,如今时局不稳,各府驻军忙着围剿本地公平党人,对于地方上的治安根本无暇他顾,于是各地的山贼、强盗纷纷如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