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贵宗弟子被人拿获,跟澳门和香港的洋人之间的关系也到了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跟广东的官府,也因为软禁过林总督的外甥,很是不好。
却不知李宗主对现在的局面,有什么想法呢?”玄正问道,目光炯炯地盯着李仙看。
“哦,现在的形势确实危急。晚辈年轻识浅,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不知观主能否教导一下呢?”李仙眼睛一闪,嘴上却很认真地说道。
“教导说不上,一些拙见倒是有的。长江有一种鱼,叫河豚,不知李宗主听说过没有?”
“晚辈似乎听人说起过,只是知道的不是很确切,不知跟现在的局面有什么关系呢?”
“说起这种河豚,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就是在被大鱼追赶,快要被吃掉的时候,就可以自己鼓起,把自己的身体膨胀七八倍,借此把敌人吓跑。
贫道认为,混元宗现在面临的局势确实很危险,那就不如破釜沉舟,不去低调藏身,而是反过来四处出击,把敌人给吓住为佳。”
李仙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位玄正观主并没有剃光头啊,嘴上也没有留什么小胡子。
“具体怎么做才好,还望前辈明示。”李仙越发谦逊地说道。
“很简单,澳门当局不是把你们混元宗的弟子抓住了吗?
你们混元宗索性攻打澳门,把被抓的弟子救出来,震慑所有对你们怀有敌意的对手,让他们短时间内探不清虚实,不敢动手。
这样,就可以为混元宗争取宝贵的时间,趁机发展或找后路,都会好一些,不是吗。”玄正莫测高深地说道。
“前辈这个计策倒是绝佳。混元宗若按这个计策做,三元观还能提供些帮助,是吧?”李仙突然一笑,意味不明地说道。
“如果混元宗需要,我们三元观倒也可以派人帮下忙。”玄正知道这谈话出了纰漏,但还是点点头说道。
“若真那样,混元宗必然感激不尽。不过,澳门建成也有数百年,势力庞大,以护卫队的实力不见得能轻易拿下。
还希望观主能容我跟手下的军官商量一下,看怎么做才好,如何呢?”李仙说道。
“那是应当的,是需要商量一下。”玄正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仙跟玄正又聊了会儿,然后才起身告退,礼数倒是做足了。
等到李仙走了,玄正喝着茶沉吟不已,最后才问自己的弟子:“九玄,你觉得李仙这人怎么样?”
玄正跟李仙谈话的时候,王九玄作为弟子一直在作陪,此时便出声回话:“李仙这人精明果敢,英雄了得,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豪杰。
最为难得的是,此人精通中西两方面的兵法,陆战水战无不精通,是一个少有的惊才绝艳之人。”
“嗯,他那一宗,或者说他那一类的人,向来出惊才绝艳之辈,这一点倒是不用惊讶。”玄正意味不明地说道,又继续追问:“我让李仙打澳门,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师父,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想听人话。”
“这个,好吧,弟子就实话实说了。到了这个地步,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真正想打澳门的是我们三元观,师父您想忽悠他当急先锋,让我们当枪使,恐怕不可能吧。
李仙表面精明,实际上极有决断,如果我们把实情跟他全盘托出来,倒有很大可能说动他;但如果想用诈道,只怕反而会起些反效果。”王九玄苦笑一声说道。
玄正思索了良久,才叹起气来:“这世道真是大不如前,没有一个容易忽悠的。
对这李仙,看来还得另想辙才行。”
李仙跟玄正谈完话出来,心里震惊不已,看三元观这架势,却是要攻打澳门的样子,这简直称得上是胆大包天。
此时的澳门声势大不如一百多年后,全部人口只有数千人,但也有七百多人的葡萄牙人组成的军队,还有七百多名中国用兵,能动用的战力绝不可小视。
除此之外,澳门还几乎是全民皆兵的地方,一旦有事就能让上千名居民拿起火枪支援,历史上靠这一招击败过无数对澳门垂涎的势力,其中包括荷兰、英国这样的欧洲国家军队,也包括郑芝龙、刘香这样的著名海盗。
这样的兵力,加上澳门城墙高大坚固,炮台林立,绝不是能轻易打掉的地方。
这一路上王九玄的行为有些不正常,一个劲邀请李仙到三元观落脚,到来之后三元观又热情地有些过分,对带来的重炮等又显得过于热情,让李仙有些犯嘀咕,没想到三元观想的却是这么大一件事情。
李仙对三元观一直忌惮三分,觉得三元观行事让人琢磨不透,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又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愿意管,此时就越发困惑起来。
三元观一直以来都敌友不分,到底是继续结交好呢,还是就此跟对方划清界限好呢,李仙想着这个问题一时出神不已。
在如今这个情况下,提出陈谦的遗书什么的,倒显得非常不合时宜了。
护卫队和武者们在三元观休息一天,算是跟英国人在海上大战过后的第一次安稳觉了。
李仙正跟护卫队的军官们安排一些事情呢,玄正派王九玄,请他过去叙话。
“李宗主,昨天我的建议,你想得怎么样呢?”玄正呵呵一笑,问道。
“在下仔细想过,只是攻打澳门有些过于激进,其中的利害得失还没想明白,还要多想想才是。”李仙跟他打起官腔来。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