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轮到我们上了。”
慢条斯理的讲话节奏让人抓狂。不过很奇妙的,魂不守舍下,听了他的话,心中的仿徨消失了不少。
麦克斯是我们班里的狙击手,战斗英雄。
前期阻击战时,他利用坑道和掩体,一人消灭了整排的敌人步兵。是个让人敬畏家伙。
不过他的外表,同魁梧、伟岸等形容词相去甚远。
细长条的个子,精瘦精瘦的,三十岁左右,没有留胡须,模样像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谁又能想到,他会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呢?
“敌人狙击手厉害,也不知道有几人,你有什么提议?”
我并非刚愎自用的人,更何况我也没有独断的资本,对于自己有几量重更是心知肚明。
“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不到几分钟时间干掉了一个班,只有一个人吗?”,信息战专长的陈斌不太相信。
“是的,只有一个人。我能感觉出来,那是个孤独的猎手。”
麦克斯的形容让我想起深入丛林的猎人。按他说的,我们岂不是野猪之类的猎物了。
“别担心,我可以对付他。”
有人能够主动抗下重担让我轻松不少。麦克斯的战绩也让我对他充满了信心。
“不过,我需要有人当诱饵,把他引出来。”
刚放松下来的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心里腹诽,话不能连着说吗?
“行……由我来做饵。”
“不,我去。”
一直沉默的林肯打断了我的话。
虽然我是班长,有决定权,但是他的言语中带着毋容置疑的威严,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攻击方案确立。
麦克斯主攻,林肯诱敌,我同陈斌两人火力压制。
先前的七个弟兄离我们太远,一切发生的又太快。
从他们死前的行为,只能判断出狙击手的大致方向。
按照麦克斯的说法,他需要知道确切的位置才行。
这就要靠诱饵战术来实现了。
我总觉得麦克斯也是把自己也当做一个猎手了。不然任何正常人都是无法一口气冷静的连杀近四十人。
我们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而是做出刚刚抵达,就跑来占据有利地形的样子。
为了演的尽可能逼真,需要把身体暴露在狙击手的射界内。
麦克斯表示,对方是个标准的独行侠,不会一上来就开枪,而是要确定好目标的人数、装备,规划好撤退路线后才会发动。
可是明知正暴露在敌人枪口下,随时会被人爆头的情况下,还要保持行动的自然,真是困难至极。
我是费了好大劲才维持住腿肚子不抽筋,向前冲刺的步伐也无法做到毫无挂碍。
陈斌同我相仿,他冲刺的姿势也很别扭。
麦克斯和林肯两人就表现的不像正常人类了。
一个闲适淡定,搞得好像出游度假般,在敌人的射界内摇来晃去。
我在心里吐嘈,战场上看到这么个家伙,大家一定都会躲得远远的吧。
怎么看他的行动动都充满了诡异。
哪有把战场当后花园闲庭信步的。
说不定那个狙击手为人谨慎,就此离开了也不一定。
转念考虑,吓走敌人未尝不是好事。虽然不能为那七名战友报仇,却能顺利完成任务,也是不错的结果。
另一个家伙则是行动飘忽且速度奇快。
他眨眼间就跑到七人遇难的地方。
这时我们三人还没有到位。
按照既定策略,是四人同时抵达现场,做出发现同伴尸体的样子,再一齐卧倒。
可是林肯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他先到现场,其它几人还远远在后面,这戏怎么演得下去。
他的身形也是一滞,终于意识到当前的尴尬状况了。
怎么办?
后面三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果我们现在前进,就是明知道有狙击手还没事人般长驱直入,摆明了是设了套让人钻,敌人会提前准备。
如果后退,就是把林肯卖了。也许下一刻这个沉默的家伙就会被爆头。
时间过的飞快,我紧皱眉头,急得汗水浸湿了脖颈,却还是举棋不定,是进是退,到底该怎么做?。
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火线闪动,林肯翻身栽倒。
他被击中了。
我恨得紧咬牙关,好像这样就能改变他被击中的事实。
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冲在前头的,是我害了他。
我深切的体会到,班长作为战斗单位最小的负责人,真不好当。
后悔、自责、重压等等情绪柔和在一起,化作愤怒涌上心头。
我挺起上身就往前冲,却被陈斌一把扑倒。
倒下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花,头盔传来来锐器划过金属的声音。
趴在地上,我惊的一身的冷汗。
几经生死,却都是在无意识的时候发生。像现在这样,看到爆头的子弹掠过眼前还是第一次。
什么仇恨、牺牲、大无畏之类的东西,统统被恐惧所取代。
我只觉的手脚冰凉,脖子上凉飕飕的,也许死神的镰刀正架在我脖子上。
“班长,现在该怎么办?我愿意做诱饵,我们给林肯报仇。”
我按住陈斌,“诱饵由我做。”
就在我们两人争做诱饵时,身旁有人霍的站立起来。
“麦克斯!你疯了吗?快趴下!”
他对我的命令充耳不闻,端着抢以标准的站立射击姿势,木头般戳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