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缭绕中,短促的射击声同身体的冲撞声揉合在一起。
惨叫随着凌乱的脚步迅速远去。
我仿佛看到了林肯虎入狼群般的勇猛冲杀。
他是个木讷的人,不善言辞且经常招人误解。
熟悉后对他的观感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他真的是个冷到骨子里的家伙。
不过战场上,他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性格。
狂热且嗜血。
他是个近战肉搏的高手,战绩中有着以一敌五的奇迹。
他的作战风格并非同敌人举枪互射,而是左手速射型手枪,右手军刺。冲到敌人五米之内展开枪刺并用的战斗。
强悍的体术技能,加上无与伦比的速度,使他成为敌人步兵的噩梦。
不过他的局限性也很大,在抵达杀伤距离之前,就是个灵活的靶子,很容易为人所乘。
要发挥他的战斗力,最好的方式是有人同他配合。
在后排火力支援下,他的存在真的不容忽视。
我心里明白,现在要做的是紧跟林肯,为他打掩护。哪怕没有枪也不要紧。他身上的突击步枪可以为我所用。
我俩绝对能够发挥超出两人之和的战斗力。
可是,我那不争气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不管如何努力就是迈不来步子。
原因也简单。
手里没枪,那强的过头的求生本能就开始给我使绊子了。
幸好经历过这种状态,我早已有所准备。
原地站定,双脚重重的踏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顾不得那呛人的气味,闭上眼,猛咬舌尖,锥心的疼痛下,满口鲜血的味道。
战场上不便于叫喊,我用手捂住嘴,低沉的,不似人的呜咽让自己吓了一跳。
这真的是我的声音吗?
不管怎样,那绊腿的力量消失了。
深吸一口气,我迈步进入硝烟。
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跨进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杀戮的钢铁丛林。
哑光的刃面在半空划过,灰色的流光好似空间的裂缝,扭曲着劈开一切的阻碍。
军刺作为最古老的战斗兵器之一,经过简单的高技术改装后,杀伤力远高于同类的祖先。
高密度合金的刀刃,在协振的加持下,拥有了瞬间分解大分子结合力的特性。
刃口划过头盔与肩甲的交接处,颈托轻易的被分断开来。伤口如此之深,以至于贴身战斗服,更进一步的皮肤以及人体组织都被波及。
整齐的切口展现出人类颈部的切面图样。
短暂的停滞过后,切口的浆液突破表面张力,化作血之喷泉撒向半空。
持着军刺的右手还未回到正常位置,左手的高射速手枪已然发动。
急促如鼓点敲击的砰响中,面甲先是出现龟裂。随着越来越多小型射钉的刺入,防弹的特种玻璃支持不住向内凹陷下去。
骨骼碎裂,血肉承受不住能量涌入,气球般爆裂开来。
迅猛又诡异的身影未多做停留,在晃动间向钢铁森林的深处掠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了呆。
战场经历的多了,看过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可是我还没见过如此流畅的,堪比艺术的杀人过程。
两名比邻星战士,眨眼间失去了生命。
漫天的血雨下,我追踪着血雾中时隐实现的熟悉影子,踏着血泊冲了上去。
一直到跑出好远,才传来尸体倒下,血浆四溅的响动。
比邻星人很重视武器的安全性,即使普通士兵的突击步枪,在掉落后,也无法被捡拾使用。
我果断放弃了捡拾敌人枪支试一试的想法。
追上林肯,向他讨要突击步枪才更靠谱的做法。
密集的枪声,夹杂着火焰pēn_shè器瘆人的尖啸。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狙击枪的回应。
虽然无法看清现场的情况,我还是能想象出孤独的狙击英雄被逼在死角。强攻不成,敌人调来火焰pēn_shè器场面。
跟着林肯翻越过一处由废墟堆积起的反斜面。
我紧跑两步终于追上了他。
近战的勇士,这时候正站在棱线上发呆。
“呼……呼……终于……追上你了。把……把突击步枪给我,我的弄丢了。”
看他一动不动,我上前就要把他的枪下了。
另一边的世界跃入视野。
敌人的阵势让我一时忘记了呼吸。
三重三轻,共计六辆战车,加上密密麻麻,足有一个连的步兵,这还不包括那几个背着燃料背包的机械步兵。
如此多的敌人正在围攻某个三层的掩体工事。
工事的外壁被打坏,主体也有一半坍塌了下来。要不是它背靠小丘,肯定已完全坍塌了。
可也正是那小土丘,让里边的人跑不出来,掩体出口在另一边被堵死。
战车群已停止用主炮轰击,转而使用机枪和机关炮实施骇人的火力压制。
连绵不断的火线,抽打在掩体的表面,漫天的碎石夹杂这崩飞跳弹。
三层工事在狂暴的火力下,如怒涛中的巨岩,周身洒满灼热的浪花。
步兵们在更远处拉起半包围式的散兵线,却不参与进攻。
许多人更是躲在掩蔽物后不敢露头。与其说他们是嚣张跋扈的扫荡者,不如把他们看作等待死刑判决的囚徒更为恰当。
只有机械喷火兵勇敢的冲上前去,把一条条火龙送入掩体内部。
重型狙击枪响,一具机械步兵应声爆裂开来。
燃料背包被引燃,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