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这条在战争中几经辗转的性命,鬼子无法夺取,沃尔夫人拿它没有办法,即使是波兰的人也没法拿我怎么样,结果却要断送在这么个地方。
真是讽刺。
抬头看向深渊之外,超级意志离开后,那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这是一个真正的荒漠,没有生命也没有赖以生存的条件。
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脑海中,特蕾莎的形象更加的清晰,我愈加渴望见到那个整天气哼哼的女孩。
当初告别时,应该深深的吻下去,至少能够留下美好的回忆的。
......
......
虚空的苍穹被乌云说遮蔽,说不清那是真的云层亦或者是雾霾亦或者沙暴。我有些遗憾,生命的最后时刻没能再看到清澈的苍穹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便又了然。我至少是死在火星上,这个地狱般的行星,却是我生命中最珍贵回忆的所在,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卡琳不也是在这里离开的吗?我那千百个战友,那些个曾经鲜活,现在已经模糊的脸庞,大多埋葬在地狱行星的沙土之下。现在轮到我了,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活得更加精彩的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耳机中,氧气极度缺乏的警报一直在闪烁着。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气闷,是时候打开面甲了。
一直重复着刺耳警报的耳机突然的传来尖啸声,随即熟悉的询问回响在我的脑海,“赵平?你在吗?这里是卡莲,琪亚娜让我把你从垃圾堆里捡起起来。不会已经死了吧?!”
伴随着耳机中的呼叫,血色的天穹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大片的乌云向四周散开,一艘庞然大物从天穹直刺火星。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我差点以为它要直接撞进地壳。
一直到距离地表很近的位置,在我的眼里这艘庞大的星舰俨然已经成了遮天蔽日的形象。分布在星舰腹部各处的辅助喷口才启动,大量的碎石、残骸被强大的反作用力掀起。眼前瞬间被杂物赞满,当视线再次恢复是,巨舰已经稳稳的漂浮在深渊的敞口处。
“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原来有战后看风景的习惯,我想说你真是个怪人呢!”
“我不但是个怪人,还是个废人,能让我这就这待在这里,静静的长眠吗?”
“......脑子摔坏了吗?放心,云山号上有手艺很号的机修师傅,用榔头砸两下就会好的。”
面对个性跳脱的卡莲疑问,不禁露出了苦笑,这个小姑娘一定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废人了吧。
......
......
战后15个小时,我终于得以乘坐卡莲的战列舰离开火星。随着火星之眼的残骸在视野中越变越小。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随之一起变小的万王号的残骸上。曾几何时,那里已经被我当做家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如今就要同它告别了。
“你还真是个恋旧的家伙。”
核心控制舱内,因为加速液的关系而显得瓮声瓮气的卡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记得你们曾经说过,偷看别人的思想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可没有偷看你的思想,虽然很想这样做啦。即使用看的也不会弄错的,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万王号的残骸。”
“......那里......一度是个很像家的地方......”
“哎!我们暴虐的赵平大校,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另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其实战斗的幸存者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特别是留守万王号的舰桥人员,因为离开现场较远,且实现做过防护处理的缘故,竟然成为同超级意志战斗的人中,幸存者最多的一批。包括哈丁、茉莉等人在内,一共112人是整场战役的幸存者。至于沃尔夫人那里如何,我没有确切的情报,不过相信也有幸存的沃尔夫精英存在。
由于沃尔夫无人战斗舰的设计问题,即使身在战列舰上,我们这114人也不得不拥挤在狭小的中枢控制舱里。卡莲一人身着紧身的皮肤衣式作战服,嘟着嘴,全身贴满了感应电极,在控制着飞船的正常运行。
经过如此惨烈的战斗,大家都各怀着心思,舱内实际上是很安静的,不过就是有这么几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比如哈丁,好像没有收到战斗的影响,依旧健谈的很。
“暴虐?!以前我给你的感觉是那样的吗?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只是错觉,其实我是个胆小、脆弱、敏感,又懦弱的家伙。”
“喂喂喂!怎么好像画风不对,哪有把自己说的那么不看的。”
“说的不堪吗?其实我还是有所保留的,你知道我以前的绰号是什么吗?衰神,意思是,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就会倒霉。”
“好吧!你的谦虚让我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你确定真的不是撞到了脑袋吗?”
“我是撞到了脑袋,而且撞的很严重,现在脑域芯片坏了,已经没有感知能力了,而且连日常的行动、对于义肢的控制以及正常的思考能力都受到了影响。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你觉得废人还需要有什么自我评价吗?”
我转过头,没好气的回答哈丁。连自己都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满身颓废的气息,根本没有打算好好的同人交流。
哈丁翻着他的怪眼,仔细端详着我。透过浅绿色的加速液,我总觉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待猎物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