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啜了口茶,“子宽不去看看?”
苏宥抬头看了眼堂外,摇了摇头。
“子宽是怎么留她在这阳州州府的?”皇帝看了眼苏宥,他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褚疏这么强硬的态度,苏宥是没料到的。皇帝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虽说是不介意之前的事,八成只是懒得同苏宥计较,心里对他肯定早有判断,且这判断听她这话怕是不怎么好,若是将才自己这儿子能好好同褚疏说道说道,她或许只是斥他几句,以前的事也就翻篇了,如今,怕是他们这些日子的交情都要翻篇。
“儿臣扣了她的马。”苏宥此刻心里有些慌,好似一根弦在里头绷着。
皇帝斜睨着他,“她那匹白马?”
苏宥颌首。皇帝低笑一声后叹了口气,难怪褚疏说苏宥拿她软肋。
“父皇……”苏宥张了张嘴,他不明白苏肇为何是这种反应,可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罢了,你且将阳州之事说一说罢。”皇帝不急不躁,反正人也留不住了,还是要事为先。
男子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将阳州水灾相关事宜皆报禀了皇帝。
而褚疏是直接去了州府马厩,不过没寻着自己的马。于是逮了个马厮,“遣使说要牵前阵子那匹白马给皇城来的贵客瞧瞧,那马呢?”
小厮没有想那么多,便将褚疏待到马厩不远处的另一处马厩。
那马见到褚疏,情绪有些激动。褚疏笑着给它解了缰绳,看来苏宥没怠慢她这马,附在马耳边细语了几句后,又抚了抚马鬃,才牵它离开。
到州府正门时,苏衎正在门口踱着步,见褚疏过来,赶忙上前,“仙人……”
“你何时回昌都?”褚疏看着苏衎,感觉他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咽了回去,笑道,“礼物还没予你的。”
苏衎听罢便笑了。他紧追褚疏出来,却没见着她人,府门口的守卫也说没见她出去,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刚在正堂里,皇帝、苏宥与褚疏三人的氛围实在奇怪,尤其是褚疏与苏宥,她似是生气了,可他却连他们仨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有些慌,他怕褚疏会因为兄长迁怒于她,若是骂他几句便罢了,就怕她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所幸她没有。
苏衎是舒了口气,“此刻便可同仙人一起回去。”
“胡闹!”苏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低哑,明显压抑着情绪。
褚疏置若罔闻,对苏衎道,“记得来竹苑找我。”
苏衎点点头,苏宥不让他走,他也没法子。
褚疏是牵着马下了台阶,苏宥大步赶至门口,叫住她,“姑娘留步。”
褚疏仿若未闻,翻身上马,却被苏宥束住缰绳,“姑娘,还请留步。”
苏宥看着褚疏,她平视着前方,似乎没见着他这个人,他当下心一敛,又紧了紧缰绳,唤了声,“姑娘……”
褚疏眉头也没皱一下甩开了缰绳,因没料到她会有动作,苏宥被缰绳的力甩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驾马走了。
“兄长……”苏衎急步赶至苏宥身旁,他的手已有了瘀痕。
苏宥看了眼手后将其掩在袖袍中,看了褚疏的背影一眼,转头低声对苏衎道,“回去罢。”
两兄弟回了正堂,皇帝正同李海低声说着什么,笑声朗朗,苏宥负手立着,神色如常,“父皇,可是有什么好事?”
李海得了苏肇的示意,笑道,“皇上在同老臣讲褚姑娘与三爷谁会更拗一些。”
苏宥低眉,“父皇觉着呢?”
“难说,”皇帝眯着眼,“不过今日倒是那野马更拗一点。”
苏衎在身后咳了咳声,皇帝闻声问他,“老五怎的没跟着一起去?”
“可以吗?”苏衎眼光一亮,被苏宥的一瞪又收了回去。
“自然是可以的,”皇帝笑道,“你不是为着她来的吗。”
苏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当然是想跟着褚疏回昌都,可届时不是被苏肇罚便是被苏宥罚,三月时他就被苏肇禁足了一个月后又被苏宥暗里禁了一个月足。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皇帝对李海道,“以后有乐子了。”
李海笑着点头,他这主子近些年来也没什么可以解乏的,便喜欢闲来无事传信于褚疏,或差使她去牡丹园或是写些什么让她评一评,却因未挑明身份而有些顾忌,如今好了,以后怕是会更常寻褚疏的乐子了。
却说褚疏离开阳州回到竹苑已是四日后。离开四个月,竹苑倒是没落一点灰尘,看来苏豫是来这收拾过的。
想到苏豫,褚疏就觉得心烦。虽看乐抑府的派头,也应该不是什么小家族,但这天家身份她还真有些膈应。
既然苏豫是二皇子,那当年太子大婚之事与苏宥那事便是她误会了,褚疏仔细想了想,还是得找他好好说说这事,于是赶往了乐抑府。
安业见着风尘仆仆的褚疏,有些讶异,“姑娘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褚疏瞧了眼内堂,问道,“安叔,伯逸呢?”
“爷去醉仙坊了,”安业看着褚疏,她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问,“小人差人找爷回来?”
“不用了,”褚疏抬脚往外走,“我自个去找他。”
到醉仙坊时苏豫正好从里头出来,身旁还有一男子,雍容华贵。褚疏没上前,似是心有灵犀,苏豫朝她这边望了过来,见到她立在那里,立马露了笑颜。
与那人道别后,苏豫走到褚疏身边,笑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