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岳子灵没有这般咄咄逼人,李少龙说不得还会掩饰一番,多亏了她的张扬,让接下来的对话显得那般自然,自然到连她自己都没有怀疑。
“她拿走了zhao pian”,
“什么?”
李少龙深深地看了岳子灵一眼,确认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由眼神一顿,暴虐之气一闪而过,又瞬间归为平静,
“涛子的zhao pian”,
如果用气急败坏来形容岳子灵进门时心情的话,那现在这词语已经不能够准确表达岳子灵内心的恼怒,“她要干什么!?”
“她到底要干嘛!?”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之前被金莱捏的变形的水瓶直接掉在地上,再弹起,以一种诡异的轨迹滚落到李少龙脚边,而岳子灵的视线,在水瓶触地的那一刻,便再没放松过,
“她果然要跟我抢你”
李少龙不知道岳子灵是如何看着水瓶得出这个结论的,前一秒的他还在为自己的失误懊恼,如此明显的证据,明明有时间销毁,却因为心里的恍惚而差点酿成大错,幸好,老天保佑,此时的岳子灵并没有那么聪明。
李少龙无比庆幸,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沉默着起身,一言不发地捡起水瓶,扔进垃圾桶,整个过程看都没看岳子灵一眼,直到沉闷地撞击声响起,李少龙背对岳子灵,怅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她来过”,
“你监视我”,
一直都知道岳子灵对感情是不择手段的,否则两年前也不会发生那件事,如果没有父亲的缘故,如果没有那些算计,李少龙绝对愿意远离岳子灵如果,父亲愿意此刻破釜沉舟,李少龙绝对愿意抛开一切,与家人到一处没有算计的地方,重新开始如果,不是避无可避,李少龙真不愿意成为一个利用感情的人,即使对方本身有过错
可惜,没有如果,李少龙必须以恶心的方式,与岳子灵牵扯在一起,比如,这似埋怨的质问。
“我”
从来没想过李少龙的质问会这般直接,岳子灵毫无准备,一时间有些慌乱,更让她心疼的是,李少龙一向挺拔的背影,此时竟显得如此落寞。
“是朋友无疑间看见才告诉我的”,岳子灵靠近李少龙,试探地挽住他胳膊,见他并未躲避,脸上关切更甚,说起话来不由便多了些许软糯,“我怎么会监视你呢,你想多了”。
温柔语气,果然是攻克僵硬的有效手段,岳子灵微笑间,拉着李少龙的手不由紧了一分,离李少龙也不由近了一分,连空气里,都不由弥漫出一丝紧张。
也不知这紧张是李少龙,还是岳子灵,或者,两者都有。
定然是都有的,不管是李少龙紧抿的嘴唇,还是岳子灵微红的脸颊,无不表示两人内心极大的波动,近了,更近了,李少龙清醒地感觉到手臂传来的柔软,以及那似乎若有若无却又不可忽视的强烈心跳。
李少龙闭眼,将呼之欲出的厌恶隐藏,每一分每一秒此时都成了煎熬,而岳子灵每一寸的靠近,都逼近忍受的极限,李少龙不知道自己忍受了多久,人这个动物似乎有个奇怪的喜好,对于痛苦或喜悦的事,有的人喜欢放大延长,有些人喜欢压缩遗忘,总归在特定的某刻,时间似乎失去了以往的规律,变得不可捉摸。
李少龙不记得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一眼万年,在岳子灵触碰底线之前,他终于听到悦耳的开门声,
“我妈回来了”,
非常自然的转身,非常自然的话语,让闪避也成了自然,李少龙出门迎接母亲,岳子灵再不喜,也只能整理表情,至少在见到李母之时,她是愉悦又害羞的笑脸。
至于之后,无非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戏剧
所有认识文昊的人,都知道最近几日他心情极好,有些知道原因的,报之以祝贺,不知道的,见着他整日带笑的脸,也会被感染的开心。
相反,很少有人知道沐沐这几日的煎熬,也可以说没人知道,不是说没人关心,而是沐沐隐藏的太过小心翼翼,不敢被人察觉。
可即便骗的了所有人,终归骗不了自己,沐沐知道,因为那个周五的约会,她不甘心了。不甘心明明进水楼台,却得不到他的心,不甘心明明喜欢的不能自己,却偏偏装作替他开心,而这不甘心,随着日子一天天数着,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这天刚一下课,沐沐便如往常一般凑到文昊身边,当然,周围必不可少有小胖一行人,这样的集合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沐沐偶尔比众人早到一点文昊身边,众人也不觉有异。
“明天就要去约会了,紧张不?”
还未坐下,打趣之语已招来文昊怨念的白眼,“能不紧张吗?”
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事,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他不止临近约会紧张,而是整整一周都出于紧张兴奋中,模拟了无数个跟李小艾打招呼的话,想象了无数个他们相处的场景,可最终又觉得怎么都不合适。
心里终归是担忧的,毕竟,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约会”便能抹平的。
与其说紧张,不如说忐忑更合适,文昊更怕自己与李小艾聊不到一起,更怕自己某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引起李小艾的反感,更怕,这次来之不易的约会,被自己搞砸。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想牢牢抓住。
“要不要我去给你壮胆呀?”
也不知是文昊这担忧隐藏的太浅,还是沐沐的不甘不能再隐藏,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