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差距,果然不是主观地想抹去便抹去的”,齐南哀叹,觉得李小艾实在太过冒险,但又说不出反对的话,因为这样的冒险,他求之不得。
可惜,齐南并没有告诉李小艾,对安澜的回复,他并不抱很大的希望,如今的这般等待,与其说争取,不如说尽人事听天命来的贴切。
他更没有告诉李小艾,昨天晚吧,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齐南想说一些转移话题的话,不愿李小艾继续纠结在安澜的话题上,只是还没开口,就被门口的一声高喊打断,然后,他便清楚地看到李小艾脸上的诧异。
“李小艾,你阿姨找!”
与齐南一样,努力找话题的李小艾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妇人,直到略带熟悉的声音将她唤回神,一抬头,便对上李少龙母亲略带审视的目光。
贴身的丝质长裙,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配上挺拔而优雅的驼色高跟鞋,李母只是站在那里,自有一番韵味,吸引着少年少女们的目光,连带着,望向李小艾的目光也多了许多。
有人疑惑,有人诧异,更有人不解,不是说李小艾是乡下来的吗?怎么会有如此……有气质的阿姨?许多的女孩下意识挺直腰杆,面露微笑,仿佛要迎接一场无形的洗礼,又或许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总之,李小艾在万众瞩目中,不得不站起身来,于一个个挺直的脊梁中,走向李母。
一边走,一边猜测李母找自己的目的,可这件事显然超出李小艾的思维局限,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少龙的母亲这般突兀的找自己,能为何事?
“阿姨好!”
“我有话问你”,
并不理会李小艾的忐忑,李母比第一次见面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的有距离,如果说第一次见面她给李小艾的距离是虚无缥缈的感觉,那么这次,李小艾清晰地感觉到,“她看不起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她作为长辈怎么会跑来难为自己,但此时此刻,站在李母对面,李小艾真的体会到了艰难。
还有空气中令人紧迫的窒息感。
李小艾实在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谈话继续,因为心里那不好的预感,“阿姨我们去那边?”李小艾手指着走廊另一端的阳台,那里因为位置偏僻,是与楼梯相反的方向,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当然,这一切取决于李母的态度,幸好,对李小艾的提议,李母并没有反对,抬起高跟鞋,在一阵哒哒声中,率先走向阳台,让李小艾不由地松了口气。
“阿姨您想问什么?”
“我是来给子灵送书的,她早上出门太急,书落在家里了”,
李母并没有听到李小艾的疑问,或许听到了,只是不想这么回应,她有自己的话要说,她希望以自己为主导,而不是乳臭未干的李小艾。
“阿姨您想说什么?”
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强烈,李小艾紧抿嘴唇,努力地镇定着,努力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可惜这一切,落在李母眼中,只是证实了心中猜测而已,既然证实了,那么自然是要将一切不可控因素消除,是以她再开口时,语气比刚才更冷了,
“不可否认,你确实帮了我儿子许多,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攀上他,进而攀上我们家,那就大错特错了”,
“人啊,最怕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总想着攀上好的,其实,找跟自己同等地位的,才是最好的,你说是吗?”
李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李小艾,可最后却在问李小艾的意见,甚至双眼直逼李小艾,似乎不等到她的回答,绝不罢休。
这样的逼迫,让李小艾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饶是做了充分的心里建设,听到李母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小艾仍不可抑制的心寒,浑身冰冷。
到底是怎样的心理,让她对着儿子的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李小艾不得而知,李小艾知道的,只有李母的态度,她厌恶自己,希望自己离她儿子远点的态度,她不希望自己打扰了儿子与岳子灵的态度,还有,她看不起自己的态度……
一瞬间,李小艾想了许多,又因为脑袋实在太混乱,到头来只剩一团乱麻,偏偏这样一言不发的李小艾,只会让李母眼中的厌恶更甚,
“能考上火箭班证明你还有一定的聪明,我希望你不要自误”,
“我的儿子,不是谁都配得上”,
话一出口,李母脸上的鄙夷便毫不掩饰地照在李小艾脸上,前所未有的屈辱,让李小艾身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尽管对李少龙并无想法,尽管她虽好奇李少龙的状态,却从未想过插手他的感情,李小艾还是被李母的话语刺伤。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李小艾眼中除了茫然,竟一片空白,空白到连思考都不能。
而李母居高临下的俯视,嘴里那一声轻蔑的冷哼,却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小艾从来没想过,在身体最深处,还隐藏着那样一个自己。
高傲,自信……
那个李小艾,不会低头,只会昂首挺胸,那个李小艾,没有自卑,只有自信的微笑,那样的李小艾,是一切世俗障碍无一物,只有那一颗真诚的心,灼烧这昏暗的世界。
“您恐怕是误会了”,
“我与您儿子只是普通朋友”,
“当然,要说我们的关系比曾经有些改变的话,那就是现在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我不知道您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