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静的日子总是会让人觉得很短暂,李世民五年的期限将至,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平和的盛世时,大唐已经准备好要再次东征了。
不管是李世民想要为自己‘天可汗’的威严正名,还是为了一雪往日之耻。这东征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贞观二十二年,开春的关东仍然保留着丝丝寒气。今年的雪下得有些迟了,故而官道上仍旧是一副白雪皑皑的画面。
一架温馨而又素雅的马车,行驶在漫无边际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虽然外面寒冷无比,但其内却是一阵温香暖玉。
萧白衣一身普通的宫装斜坐在马车里,虽朴素,但仍旧盖不住她那宛若仙容的气质。怀中抱着一个半岁的婴孩,小巧的鼻子,玲珑的脸庞,一笑,像极了那个满嘴歪理邪说的坏人。
对面则是李硕与李婉儿,前者不知讲什么,逗得这个娇媚的小妖女咯咯直笑。两人顿时打闹成一团。
萧白衣微微一笑,无奈的摇摇头,道:“婉儿,你也是快要当娘亲了的人了,要注意腹中的胎儿。”
李婉儿娇声一笑,打趣道:“姐姐你知道的,我们的相公太坏了!他竟然想给咱家二郎起名叫做李貌,还说什么做人一定要有礼貌。他这个当爹的都没个礼数,这儿子啊,也定然是学了他。”
“若是学了他,这日后长安城里,可就又不得安宁了。”萧白衣白了眼正要对李婉儿伸出‘魔掌’的李硕。
李硕急忙反驳道:“谬论,儿子当然要随他爹啊!你看咱家大郎多机灵,见个女的就往人家怀里拱,这以后定然饿不着了。”
李婉儿闻言,也是笑着点点头:“咱家大郎就是机灵,前些日子太子妃来。咱家大郎抱住人家就不撒手了。”
“你们啊!真是……”面对这么两个礼乐崩坏的人,萧白衣顿时投了降。
……
马车一路驶进长安城,进了皇宫直奔东宫而去。今日是太子嫡子一周岁生辰。李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礼的好机会,还美曰其名是被李硕带坏了。
再加上萧白衣刚刚产子,一连半年多窝在家里,这换个正常人也得整抑郁不可,所以在李硕的软磨硬泡下,一家四口集体跑来东宫蹭饭了。也算是有来有往。
东宫门前,李治早早的就派人在门前相迎,宫女恭敬的将一家人带到李治的书房中。而正首的李治也笑着站起身,迎上前来。
“拜见太子殿下。”李硕一家人微微行礼。
“好了,又没外人。”李治笑着扶起李硕,又道:“来人啊!去将太子妃召来,让她陪皇姐唠唠家常。”
而李婉儿则是抢先道:“皇弟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市侩了,皇姐来你这儿可不是唠家常的。”
对于这个敢和自己老爹互怼的皇姐,李治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笑道:“那不知皇姐有何吩咐?”
李婉儿娇笑一声,从萧白衣怀中抱过孩子,笑道:“自然是品尝一下你宫中的美味佳肴,你看我们家大郎都饿了。”
“这……”一进门就要吃的,李治下意识的便看了李硕一眼,而后苦笑道:“李硕……你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寒暄了几句,见李治有正事要说,萧白衣与李婉儿便带着孩子去了偏殿。只留下李硕与李治二人,时不时的推杯换盏。
没了其他人,李治也随意起来,斜靠在案几上,举着酒杯道:“这日子倒真是舒坦,只不过这舒坦怕是要到头喽。”
“陛下又提东征的事了?”许是有些冷气,李硕缩了缩脖子,拿了个矮凳做到了火炉边上。自从萧白衣有了身孕以后,李硕倒是不旷工了,而是直接修了长假。朝中的事情,也是刻意的避忌。倒是快活了好些日子。
李治也同样坐在一旁,道:“可不是,去年还好一点,只是嘴上说说。今年一开春儿,已经提了好几次了,而且还一连起复了好几个当年的老将军。这意思怕是再明显不过了。”
“那长孙丞相是怎么说的?”
“舅父倒是没说什么,还说让我有时间找你商量一下。”
“找我商量什么?这朝中之事丞相可比我清楚多了。”
“清楚是清楚,但这东征的事宜一直以来都是你经手的。这其中厉害还是需要有你才能分辨。”
“殿下的意思是?”李硕微微一笑。
对于长孙无忌,不只是他有所防备,李治亦如是。搁以前那是没办法。如今长孙无忌一派愈发鼎盛,虽然有李硕一派在朝中撑起了年轻一代这面旗帜。但比起关陇一族,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父皇此次东征,有意御驾亲征。”李治眉头微皱。但见李硕一脸淡然,疑惑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吃惊?”
李硕微愣,他总不能说历史上有写吧?呵呵一笑,道:“陛下毕生的心愿就是东征与西北边境上的薛延陀部。如今薛延陀部早已被灭,陛下自然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东征上。而且之前大唐两次东征皆是无功而返,劳民伤财不说,而且……”
尴尬了一下,李治道:“父皇亲征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若父皇东征,那么定然是太子监国。可是舅父门下的官员幕僚如过江之鲫。恐怕到时,这长安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沉默少许,李硕暗叹,眼前的这个晋王果真成熟了,日积月累的锋芒一经绽放,必定璀璨夺目。
而后,他微笑道:“殿下多虑了,只要陛下还在,这长安就乱不了。”
犹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