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大伯,伯母!”
李毅进屋之后,先是向僵持不语的三人问好。
屋内,李靖端坐上,一手拄在半人高的红漆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同样是漆红木的扶手椅上,腰背挺直如松,眯着眼,也不说话。
下,李德謇身着袈裟服,同样正襟危坐,手持佛珠,面色波澜不惊,似是顿悟虚空。
对面,伯母崔氏脸色悲戚,眼圈通红,泪水不时地溢出,手中的绢布已经湿透,但也只是在抽泣,不敢言语。
至于剩下的俩小,李业嗣倒是好一些,毕竟历经了官场,沉稳的劲头还是有的,只是紧握扶手的手暴露他内心的焦躁。而李业诩则是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在一旁干着急。
最后还有冰玉,正在站在一边,端着茶壶,准备随时侍候。
李毅向三人问了声好,眉毛一扬,惊诧道:“祖母呢?”
崔氏抽泣了一声,见李毅回来,顿时大喜,站起来,给李毅让了座位,道:“母亲在堂内休息呢,早早就睡下了,她近来身体越不好了,这事便没敢让她知道!”
李毅闻言,皱了皱眉。“祖母身体没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都是老毛病了!”李靖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很是复杂,又愤怒,有悲伤,也有无尽的绝望。看着李毅,李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李毅身边,拍了拍李毅的肩膀,道:“我去看看你祖母,这里就交给你了,尽力而为就好!”
很显然,李靖对他的儿子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看望红拂女只是他的借口,主要是他在这里,有些话也说不开,还不如离开等结果,他相信,这方面,李毅比他更有本事。
李毅点点头,将李靖送了出去。
李靖走之后,李毅重新回到屋内,直接站到了李德謇面前,开门见山道:“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侄儿就不和你客套了,想必你也知道,咱们这一大家子都希望你能回来,我呢,也是想把你劝回来;这劝人嘛,无外乎软硬兼施,那小侄也不例外!”
李毅顿了顿,见李德謇毫无反应,便继续道:“伯父,您既然今天回来了,就说明您心里还有这个家,那你还是要多为这个家想想,您刚才也听到了祖母年纪大了,根本受不得刺激,你的事,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瞒着,一旦露馅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以祖母目前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挺得过来谁都不知道。
再者,您是否也得为祖父想想,祖父年纪大了,这段时间,因为你的离去,祖父的白头足足多了三成,已经快看不到黑了。伯母也是天天以泪洗面,我这俩弟弟更是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误了多少事,甚至因为你的事,咱们李家数十年来积累的名声已经一招破碎,这段时间,整个长安城不知道有多人在背后风言风语,说咱李家闲话,祖父这么大年纪了,他听到这些,肯定心都伤透了,伯父,难道这些你都不顾忌了?”
李德謇听罢,却仍旧没睁眼,只不过,双手确实在不住地颤抖,显然内心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李毅见此,深吸口气,知道晓之以理没用了,收起心中酸楚的情绪,李毅猛地转身,走在主位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伯父,既然如此,那也休怪侄儿不给你留面子了!业嗣!”
李业嗣刷的一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到,余光看着李德謇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失望。
“业嗣,明天你通知长安和万年两县县令,命他们查封长安城内所有寺院,收押所有和尚,不得放走一人!”
李业嗣一愣,然后毅然应是,他早就对寺院充满了仇恨,现在见李毅都下令了,更是不在乎了!
然而,李德謇却是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震惊的看着李毅,失声道:“胡闹,你有什么理由查封寺院?”
李毅淡淡回了一句。
“通敌叛国,藏污纳垢!”
“胡说,这只是无漏寺的事,和其他寺院有什么关系?”
“这我不管,事关叛国,谁敢大意,不查一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清白的?”
“这......”
李德謇深吸口气,脸上涌现无奈,想了片刻,叹气道:“唉,你也不是胡作非为之人,想必查封寺院也只是暂时的,既然关系到叛国,查就查吧!”
李德謇认命,是因为他认为李毅不是滥用职权之人,及时查封了,也肯定有解封的一天,只是,他把李毅想的太简单了。
“呵呵,祖父,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还真就是例行检查一番也就罢了,你知道,我这惫懒性子,如非必要,实在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因为你,我决定一查到底,呵呵,我倒要看看,这长安的寺院是不是真的干净,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得知,长安的寺院,尽管没叛国,也大多做了不少欺诈百姓的事,根本经不住查,一旦让我掌握证据,伯父,到时候您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
李德謇指着李毅,脸色浮现怒气。
“毅儿,你到底要干嘛?”
“你知道!”
李德謇摇摇头。
“不可能,贫僧向佛之心绝不会动摇,大不了,我就离开长安!”
“那我就一直查,你走到哪我查到哪,呵呵,伯父,要是不想天下寺院全部消失,最好别这么做!”
“李毅,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伯父?”
“李德謇,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俩人双眼通红的瞪在一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