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房间时,特地订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楚天阔独自一间,水脉和烟香共住一间。
夜深人静时分,月光透过窗户缝照进屋内。
烟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这两天跟大师兄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对他开始暗生情愫,她在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水脉姐姐。
水脉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感觉到了她的臊动,转过身面对着烟香,压低声音问道:“烟香,怎么了?有心事?”
烟香看着水脉,略微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水脉姐姐,你很爱我大师兄,对不对?”
水脉微微一愣,心里有些苦涩,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烟香声音轻柔,很坦率地说:“我觉得你们男才女貌很般配。我也很喜欢你当我大师嫂。”
水脉闻言,背过身去,暗暗叹了口气。她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烟香啊烟香,那是你失忆了。倘若你没失忆,你怎么会舍得把你大师兄让给我呢?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就是烟香失忆了又如何,楚天阔心里的人始终是烟香。
等了许久,水脉没有再说话。
烟香喃喃自语道:“水脉姐姐,我感觉我跟你们在一起,像阻碍似的。你都不能好好跟大师兄谈情说爱。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水脉回神,转过脸来,看着她,轻声细语道:“烟香,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是你大师兄最疼爱的人。你不在他身边,他会担心的。”
水脉话里明里暗里在暗示着楚天阔对烟香的感情不一般。
烟香只是失忆,又不傻。她当然听出来了。她的脸烫了,脸颊绯红,幸亏是深夜,黑暗中盖住了她的羞愧。
烟香头脑里,情思弥漫纷乱像飘雨的天空。
水脉悄悄道:“烟香,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拿我和你大师兄开玩笑了?”
“为什么?”烟香脱口而出。
水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跟她说了实话:“你大师兄心里喜欢的人是你。”
烟香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她挣扎了好久,尴尬嘟哝:“水脉姐姐,要是有一天,我抢了大师兄,你会生气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水脉用充满怜爱的目光看着她,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正要发话,靠床头的墙壁,发出咚咚类似敲击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楚天阔的用青筠扇敲的。
楚天阔睡在隔壁,他耳聪目明,即使烟香和水脉已经压低说话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水脉和烟香立刻反应过来,隔壁住的是楚天阔,刚才的敲击声就是他弄出来的,两人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次日醒来,吃早膳时,楚天阔跟水脉坐一起。
烟香则挨着水脉坐下。她一看桌上的膳食是百合粥加牛肉馅的小笼包,顿时胃口大开。她拿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吃起来。突地想起昨晚的话全被大师兄悉数听了去,立马面红耳赤。她埋下头,端起碗,把碗里的百合粥大口喝完。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烟香放下碗,抱起包袱,就往客栈大门走。
“烟香。”
楚天阔和水脉同时喊道。
烟香顿了顿,头也不回走了。
楚天阔对着水脉讪笑了一下,包袱一拿,匆忙地跟了出去。
水脉叫过店小二,把饭钱住宿费结了,又打包了小笼包,带在身上。
旭日东升,温柔的阳光照射在繁华热闹的苏城。
大街上,烟香和楚天阔一前一后走着,保持一定距离。楚天阔快步追上,烟香立马小跑,刻意地要与他拉开距离。
周围的人很多,形形色色,匆忙的,自在的,悠闲的,散慢的。街上的闲人,三三两两,并排结伴,牵手的,嬉笑的在大街上漫步闲逛,显得悠闲而自在。
烟香走在前面,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身后的楚天阔。只见楚天阔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水脉很快追了上来。
三人同行,各自怀揣着心事。
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街上奔跑着,嘴里不停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跳楼了!”
他边跑边喊,街上很多人往他奔跑而来的方向聚拢去。
楚天阔伸手拦住那个高大汉子的去路,疑惑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汉子用手往城楼方向一指,喘着粗气道:“有人要跳城楼寻死。在那!”
三人心里一沉,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楼那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还不断有人群涌过去。
“真的?咱们快去看看呀。”烟香嚷嚷道。
还未等烟香把话说完,楚天阔已经大步向城楼方向奔去。
烟香和水脉心急火燎也赶了过去。
城楼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围观的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人生鼎沸。
烟香挤破脑袋也挤不进去。
围观的数百名看客不断发出议论声。
“你们快看啊!”
“她在干什么?”
“这小姑娘在干什么?”
人群中不少热心人,一脸焦灼,纷纷开口高声呐喊:“姑娘,别做傻事!”
几个妇人情绪激动,猛地对那姑娘招手,声嘶力竭喊道:“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寻死。”
烟香抬头远望,一个富家小姐打扮的小姑娘,站在城门楼上的围栏上面,望着城楼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