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匍匐着爬向山神,对着面目狰狞的山神猛地磕头。只要能让大师兄活下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她愿意以她的命,换大师兄的命。
只要他能活着!
他们求医这段路上,同甘苦,共患难。他早就融入了她的生命里。如果他死了,她也不可能独活。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悲伤惊惶的面孔上,带着坚定和执着的信仰。
就在这时,从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
烟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我靠,不会吧,这么灵验!她刚刚才对着山神磕头祈愿,山神马上心灵感应,这就派人来拯救他们了?
她又惊又喜,揉了揉朦胧的泪眼,睁大眼睛看清来人的样子。
那人意外出现,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起来像只落汤鸡,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雨水顺着他的发髻鬓角淌下。
ood!
这下,她看得清清楚楚。来人是武功高深又精通医理的凤南阳。她内心的感激,无以言表,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谢谢众山神!我大师兄有救了!有救了!”
凤南阳边甩身上的雨水,边开口说:“我到处在找你们,幸好找到了。”
烟香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板,对着凤南阳求救:“凤前辈。快救救我大师兄!”
此时,楚天阔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他伤得太重,凤南阳都没有把握能救回他。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凤南阳把楚天阔扶起,帮他摆好姿势,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双掌附在他肩上,灌注自己体内的真气给他。用真气压制他体内的掌毒,护住他的心脉。
烟香一直在一旁守护,免得有人打扰。虽然她也知道,在这种气候,这种环境下,不可能会有人来。不过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天阔觉得越来越冷,感觉身子越来越轻。他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慢慢地飘啊飘……他心慌意乱,他这是到阴曹地府了吗?
黑暗里,过眼云烟的往事簇拥过来,在他脑海里挤成一团。似乎还听到有人在抽抽搭搭地哭泣,又似有人在窃窃私语。很快,这些声变成杂乱无章的声音。一会儿尖锐,一会儿低沉,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觉得脑袋嗡嗡响,像有人拿着锤子敲打他的脑袋。呼吸变得混乱,氧气严重不足。
他张大嘴巴呼吸,可是,空气进不到嘴里。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他这是死了吗?还是仍然活着?
他挣扎着想摆脱黑暗,想从梦中醒过来,可是,浑身却是绵软无力,不能动弹分毫。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吸,可是稀薄的空气,根本不能维持他的生命。
就在感觉快要窒息时,一股力道将他拉了起来,身上数处穴道被点。然后一双掌重重拍在背后,一下子冲开了那股窒息。
一股真气灌入楚天阔体内,一股生机在他体内蔓延。
终于,楚天阔恢复呼吸。
黑暗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之声,只见无尽的黑暗,再次被缓缓分开。一道光芒涌进楚天阔眼中。周围的光亮将他包围,犹如温暖的阳光在照射着他。他感觉身上越来越暖和,身子也越来越沉。他这是在哪里?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运功疗伤,凤南阳真气完全枯竭。他和楚天阔两人浑身热气蒸腾,温热的汗顺着皮肤往下滴落,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好在凤南阳的真气没有白费,已经将楚天阔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楚天阔处于昏迷中,仍然未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但是不再笼罩一层黑气了。
“大师兄。你一定要挺过来。”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又亲切的呼唤声,楚天阔听得见。可他的眼皮沉重,硬是睁不开眼。
“凤前辈。为什么我大师兄还不醒过来?”烟香着急地问,眉头已经打成了死结。
凤南阳喘着粗气,口中答道:“他二次中了相思掌,五脏俱损,身体非常虚弱,让他多休息几个时辰,自然会醒过来。”
烟香见凤南阳收了功,欢愉问道:“大师兄好了么?”
凤南阳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残忍道出实情:“他五脏六腑皆伤,掌毒进入全身。我给他运功疗伤,只是勉强护住心脉,暂时保住命而已。”
他叹了口气:“不过是多挨些时日罢了。”
烟香闻言大惊,惶恐不安地问:“真的没办法治好我大师兄了吗?”
凤南阳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说:“我只是暂时压制了他身上的毒。要解毒,还是得找我师妹李愁容才行。
李愁容!找到李愁容大师兄就有救了。烟香松了口气,豁然开朗,犹如走在黑暗漫长的隘道里,看到了出口光亮一样。
就在这时,烟香才发现凤南阳的头发,满头皆白。她发出一声惊叫:“凤前辈,你的头发!”
“无妨!无妨!”凤南阳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烟香懊恼不已,心生愧疚:“凤前辈,是我的错。当初不该不听你的劝,硬要留在大师兄身边。大师兄是被我克的。也是我害了你成这样。”
凤南阳低低一声叹息,宽慰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一切都是天意,他该有此劫。烟香姑娘,你就别再自责了。”
一夜之间,恍如隔世。
夜晚,楚天阔破天荒地没有做噩梦,觉睡得舒服踏实了许多。这才是真正得到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