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牵动着风筝的人们在阳光下尽情欢笑。他们拉着风筝线,风筝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像是在翩翩起舞。
“大师兄。你快看。有人在放风筝。”烟香指着悬在半空中的风筝说道。
楚天阔抬眸望去。风筝们在空中竞相飞舞、争奇斗艳。它们颤颤悠悠,互比高低,都在向着蓝天,向着白云,向着未来展翅飞翔。
他笑了笑:“你真孩子气。都多大了。还兴这个呢。”
他一直记忆犹新,烟香小时候特别喜欢放风筝。有一次,风筝被风刮跑了。她还哭着让他去把风筝捡回来。
想起那时候的烟香,就觉得好玩。
烟香看着风筝,意味深长说道:“一只风筝,一辈子只会为一根线冒险。风筝和线,是一辈子的羁绊。”
楚天阔立马回应:“风筝在天上游,是线的安放。任风多大,任风筝飞得多高,那一根线儿也总把它牵住。”
她说她像风筝,飞的再高,线始终在他这。累了,自然会回到他的手里。
烟香羞赧一笑,低声说:“那风筝就好比是我。大师兄你就是拉着风筝的那根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离开你。”
她说着,靠大师兄怀里靠了过去。
两人依偎着,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风筝。
若有若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间。
堤岸两边人流如潮,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客来商往。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楚天阔指着堤岸那边,笑着说:“我们去堤下走走,好吗?”他是想找辆马车,送他们去清流山。
“好啊!好啊!”烟香直拍手。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些诧异:“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恢复,怎么跳下去呢?”
楚天阔耸耸肩:“我只好由堤后的石阶走下去了。”
烟香看着受伤未愈的脚,为难道:“我走石阶嫌麻烦。”
这么多陌生人看着,她也不好意思让大师兄背她。她只好说:“我施展轻功先跳下去等你好了。”
“等等。”楚天阔拉着她,好心好意提醒:“你的脚伤还没好,千万别逞强。”
烟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没问题。连这座堤都不敢跳下去,还谈什么保护你?”
她越说越神气:“别忘了。我曾护送你去清流山。别担心。瞧我的。”
话音一落,她施展轻功,往堤下飞跃而去。
“啊!”
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楚天阔眼见烟香凌空一翻,倒头急急向堤下冲去。
他淡淡一笑,颇有几分无奈地摇晃了下脑袋,迅速展开青筠扇,接住了烟香。
方才,烟香腾空一跃,脚伤处抽痛,身体便不受她控制,向地上栽去。她心里大叫,这下完了。一定会摔得皮开肉绽。说不定,比前几日从大榆树下那一摔还严重。
然而,想象中的摔痛感并没有到来。她稳稳落于地上。只不过,不是脚着地,而是屁股着地。她即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她一下子意识到,有人用真力帮助了她。
楚天阔笑着从堤后的石阶走了过来,关切地问:“烟香。没事吧?”
“没事。”烟香尴尬一笑。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带着探寻的意味,滴溜溜在大师兄身上转动,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楚天阔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怎么了?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烟香歪头想了想,眯眼朝大师兄露出如小狐狸一般的狡黠笑容:“原来大师兄你的武功早就恢复了。却是故意瞒着大家。”
“呃,这……”楚天阔否定也不是,肯定也不是。既然被烟香看穿了,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烟香张口就问:“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阔看着她,笑而不语。
烟香呵地笑了:“我知道了。你假装武功还未复原,是为了留住水脉姐姐,对吧?”她语气一转,严肃地问:“你打算怎么化解这件事?”
楚天阔笑容转淡,面色凝重道:“去清流山求李愁容,让她放弃收水脉为徒。”
“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烟香拉上他的手,欢快道:“快点!我们快去!”
楚天阔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的脚伤没事了?”
烟香无比心急:“我这点小伤不碍事。”阻止水脉姐姐出家才是重中之重。
瞧她心急的!
楚天阔从容不迫地叫了辆马车,跟车夫谈好价钱,上了马车,往清流山而去。
马车行驶在苍绿掩映的山路上,阳光温情从树叶间,撒下长长的或斑驳的影子,既温暖又凉爽。
烟香跟楚天阔坐在马车里,谈笑风生。从马车车窗往外望去。阳光,蓝天,白云,山风,绿树,小溪。这一切构成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一路上,烟香像只刚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着。她的心惬意地飘飞着。大师兄的武功复原了。只要阻止了水脉姐姐去清流山出家,她就想方设法说服大师兄退出江湖,过两人的日子去。
黄昏时分,天边大红,红得刺眼。晚霞下的山体变得模糊了。阳光从山体铺向田地,像是一层光雾,亮但又很朦胧,一派云蒸霞蔚。
吃一堑长一智。有过上次坐渔船过江历险的经历。这次,楚天阔和烟香决定坐老雀儿的船过江。
马车在龙泉江畔的江滨客栈前停下。
给过车夫银票后,楚天阔扶着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