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相爷的话,烟香尴尬万分。那块令牌拿在手中顿觉无比烫手,想要收回口袋又觉得不好意思,举着令牌的手,僵在空中。
她哪里知道,这块令牌,不过就是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她还以为这块令牌权力通天,见令牌如见君,以为令牌就像尚方宝剑一样管用呢。
我去!若是相爷不说,她还蒙在鼓里呢。只是,相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明此事,分明是蓄意让她难堪,羞辱她。就是因为她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才让相爷逮着这个机会。
奶奶的,烟香唾弃自己,早知道她该求得一口尚方宝剑的!
相爷当着众人的面,谈论起这块令牌,陆采儿听得最认真了。她显然对这块令牌有着浓厚的兴趣。她清楚了这块令牌的用途,只要持有这块令牌,就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一路畅通无阻。
陆采儿望着烟香手中那块令牌,陷入了沉思。
她关心楚天阔与迟乐劫囚一案的进展,无比希望楚天阔与迟乐能无罪释放。这件案子,跟她密切关联,无时不刻牵动着她的神经。她总是为楚天阔与迟乐两人自责与内疚,要不是当初她求楚天阔救她胞兄陆浩,两人也不会身陷囹圄。
那张血书她看过,内容她已熟记于心,知道夏荷之死是件阴谋。她不由自主联想到,当初烟香被掳去相府,相爷逼迫楚天阔自捅一刀的事。之后,还有诸多细节,都体现出相爷蓄意要害楚天阔。
包括相爷和她之间做的交易,要她刺杀楚天阔,以楚天阔的命交换陆浩的命。
想到这些,陆采儿更加坚信,就是相爷要害楚天阔,陆浩只是其中一枚棋子,夏荷之死,不过是导火索。
是楚天阔福大命大,屡次化险为夷,相爷奸计才没有得逞,若是换做常人,恐怕十条命都不够丢了。
如今,案子关键证人侯老爹又咬舌自尽,恐怕单凭一张血书无法让楚天阔与迟乐脱罪。
陆采儿未雨绸缪,多留了个心眼。看着那块宫廷令牌,她已想好了退路。若是今日案子审理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她要进宫去面圣,把这一切向皇帝奏明,将相爷陷害楚天阔的阴谋一五一十说给皇帝知晓。
她已决定豁出去了,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她今日已是举目无亲,大不了就算一死,她哪有后顾之忧?她暗自盘算着,持有烟香手中那块令牌,要进宫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以是,陆采儿经过一番考虑,低声对烟香说:“手中那块令牌可否让我一观?”
烟香正愁下不来台,一听陆采儿要令牌,巴不得立刻将这烫手山芋扔给陆采儿,哪里还会拒绝。她无比乐意,当下就把令牌给了陆采儿,并和陆采儿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要看就拿去看个够。
陆采儿接过令牌,毫不客气地揣进兜里,对此烟香并没有说什么。
这样,烟香手中令牌也没有了。没有就没有吧,她本以为令牌是她溺水时抓到的一块浮板,可以解救她脱离苦海。事实却残酷地告诉了她,那块令牌只是她快溺水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着算了吧,不过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救命稻草弃了不可惜,关键是她不想淹死啊。不,是她不想挨板子。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难题,就是怎么才能化解这场危机,逃脱杖责?
烟香颇有几分无奈地扫视了一圈,觉得自己可能要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同伴了。就连永安王的面子都不管用,相爷一定要她挨板子,她就是一百个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整个公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段子生。如今,决定权在他手上,只要他说放人,就可以放人。他要动真格的,非得打烟香板子,那众人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段子生是大理寺最高权威,他们想替烟香求情,也不敢让他太为难。
其实呢,责罚不责罚,也不是段子生一人说了算的。
放过烟香吧,于法理不合;责打烟香吧,于情义不合。
尽管那么多人开口求情,也是于事无补。相爷说得极是,若是因为求情与王爷的权势压人,就放过烟香的话,会遭人非议。如此一来,有欠公平。
要责打烟香,段子生又于心不忍。从令牌一事,都能窥见一斑,确实烟香孤陋寡闻,她不懂那块令牌的用途,那不识鸣冤鼓也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者不罪,是不能用在大理寺这样的执法机构的。
斟酌一番,段子生狠下心来,决意杖责烟香。这一次,他不再开口,只是对那几名衙役挥了挥手。
那几名衙役心领神会,押着烟香就要往公堂外走。
烟香面上没有反抗,却一直在心里挣扎。她不甘心挨板子,若是她挨了这二十个板子,除了她自己丢脸外,连同刚才为她求情的人,也跟着颜面尽失。于是,她绞尽脑汁,苦思对策。
古有曹植七步诗,现有烟香八步计。
一,二,三,四,五,六,七……
被衙役押着刚迈出八步,她就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自救方法。啧啧,方法未说出来,她就有些自傲起来。啧啧,她自我感觉良好,自觉这方法还真不错,不仅可以使得自己免于责罚,还可以堵住相爷的嘴,让他功亏一篑。
烟香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段子生扬声说:“段大人,你不能杖责我。”
闻言,公堂上的人,皆是一愣,包括段子生和相爷都无比讶异。
这丫头,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