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院,还未走进灵堂,就已听见沸反盈天的喧闹声。瞧见两人进门,满堂的人静静地站着,整个灵堂鸦雀无声。包括那些跪着哭拜的女眷们,都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望着他们俩。
楚天阔案首阔步走到灵柩前,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从容不迫走到灵柩前,动手要去揭开棺材盖。
众人目光随着楚天阔的移动而移动,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开棺验尸。管家杨光亮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神情,好在他反应及时,闻风而动,一把挡在他面前,
杨光亮喘着气,挥着手,面色阴沉道:“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当楚天阔说出了他的疑惑,并挑明了要开棺验尸时,灵堂前很多人向他投来敌意的眼神,现场一片杀气冲天。特别是聚义山庄的下人们,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楚天阔,把手里的兵器,紧紧握在手上。这其中包括管家杨光亮,他豹头环眼,目露凶光,感觉一身杀气腾腾。
杨光亮和几个下人团团围住棺材,不让楚天阔靠近分毫。
“你们这般阻挠我开棺验尸,莫非棺材里躺着的真的不是纪盟主?”楚天阔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闪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微笑。眼角蹦出的寒光,和着那一缕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下子把周围的空气给冻得冷冷的。
满堂的宾客都屏声静气,很多人就打算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一出好戏。此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纪文萱,想看看这位聚义山庄接班人是怎么样的态度,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纪文萱缓缓走到灵柩前,瞪了下人们一眼,轻喝道:“给我把棺材盖打开,让楚公子看看。”
杨管家一张阴险又奸诈的脸,对纪文萱一施礼,并不买账:“小姐,老爷已经入殓,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安心走吧。”
纪文萱围着杨管家转了一圈,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他,脸忽然凑近了,和他对视了会儿,脸色一沉,却随即笑了起来:“杨管家,这个家谁做主?是你还是我?”
杨管家愣了愣,盯着纪文萱,面露难色道:“聚义山庄当然是小姐做主。虽然我们只是下人,但是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死了,我们不能让他死后受到侮辱。”
纪文萱心中的怒火突地就起来了,厉声道:“既然我是聚义山庄的主人,那就一切由我说了算。来人,把棺材盖子打开。”
事情到了这地步,管家与下人们,再反对也没底气了,不得不把棺材盖子打开。
躺在棺材里的,确实是纪正。身形高大伟岸,胸脯横阔,虽说他已经断气,却是面色如生,相貌堂堂。
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张大了嘴,有的眼睛瞪成了圆,有的仿佛静止在那里,一时间都无语了。
爹死了!
纪文萱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
楚天阔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幕。他不相信纪正真的死了。可棺材里躺着的若不是纪正,会是谁?就凭肉眼看到的五官与身形,楚天阔完全看不出有何破绽。他正想伸手去摸纪正的脸,杨管家出手制止了他。
杨管家抓住了楚天阔的左手,人群里有人高喊道:“他的手掌掌心发黑!”
楚天阔这时才觉得不对,脉息不稳,脑门隐隐作痛,感到一阵眩晕。低头看手掌,掌心暗暗发黑。他心里暗叹:不好,定是那剑上有毒。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纪文萱看楚天阔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一缕黑线,显然是中了致命奇毒。她露出忐忑之色,不知所措道:“楚公子,你怎么了?”
楚天阔冷笑一声:“纪小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自己的剑上了毒你会不知道?”
楚天阔一声纪小姐,生生隔开了他们两人的距离。纪文萱犹如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骤然一冷,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晃动了下身子,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剑上怎么有毒?”
她努力的回想着,这剑是她随身携带的,什么时候被涂了毒药?
确定楚天阔已经中了毒,杨管家对下人点了头,使了个眼神,大家纷纷拔出手里的剑,剑锋直指楚天阔。
“都住手!”纪文萱气急败坏,大叫。
“小姐,你别阻扰。今天我们要替老爷报仇。拼了老命,也要跟怀扇公子同归于尽。”
众人把纪文萱的话当耳旁风,尽管她跺脚,怒喝,破口大骂,他们把她当了透明人。
最毒不过妇人心。楚天阔在心里冷笑,纪文萱手段确实高明。明明要害他,却装出一副救人的样子。她是仇人的女儿,他怎么蠢到去相信她会站在他这边?
难怪之前一切风平浪静,他被认定是杀人嫌疑犯,却没人责问他。水脉来前就提醒过他,聚义山庄危机四伏。刚才他们面上按兵不动,原来是为了等这一刻,等着他中毒再出手。
一道道极光,杀意弥漫,荡漾而出,如涟漪。现场女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往外逃,边跑失声尖叫。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到处都是人影。
只见楚天阔一个凌空翻滚,躲掉了疾驰而来的飞剑,随之使出内力,内力寄予青筠扇,扇子在空中飞转了一圈,个个手里的飞剑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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