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香出嫁那天,一大清早便被梅儿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不得不感叹,她对梅儿实在是太纵容了。梅儿不仅欺骗她怀了孩子,还经常数落她的不是。
此刻天还灰蒙蒙的一片,居然这么早叫醒她,不知道她最爱睡懒觉吗?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没好气地嘀咕一句:“梅儿,天都还没亮,这么早起做什么?”
梅儿却是笑嘻嘻回她:“小姐,今日是你和少庄主大喜的日子,当然要早点起来梳妆打扮了。”
一听这话,烟香立马来精神了,很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梅儿细心地为她梳妆打扮。
因为天气寒冷,烟香不得不穿厚实,在外面套上鲜红喜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笨重,缺少点灵动。她本想等入夏再成亲的,这样她可以穿美美的襦裙,不用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
只是楚天阔等不及了,催着她快点成亲,她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爽快地答应了。
天冷,喜服穿了里三层外三层不说,头上更是插满了珠钗。这与她平时的装扮大相径庭,她很不习惯这样打扮。不过,喜娘说了,新娘子都需如此打扮,她只好忍了。
光是描眉就花了不少功夫,忙了许久,才打扮完。
烟香一个早上没有进食,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一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像要栽到地上去。
但一看到镜中的自己,美得像仙女下凡,她也就勉强忍了。她只觉得肚子空空如也,真的好想吃东西。她想趁空偷点吃的揣在兜里,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无奈,她把梅儿拉了过来,悄声吩咐:“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不然,我可能还没进洞房就饿死了。”
梅儿呆愣了一下,随即轻嗔道:“小姐,今日是你大喜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见喜娘还有其他人都看向她,她连忙捂紧了嘴。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梅儿怕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明明她话里的重点是前半句话,让她弄点吃的,梅儿却揪着后半句不放。
“我让你去,你就去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烟香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会维护自己端庄的新娘子形象。
“花轿来了!”这一声催促,打消了烟香想吃东西的念头。
烟香叹了口气,算了,饿就饿着吧,一辈子成亲也就这一次,她忍了。
楚天阔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过来,整条街都是围观的人群,热闹非凡。
在许多人起哄声中,烟香由楚天阔抱着上了花轿。轿子很稳,可惜她饿得发晕,有气无力地靠着轿背。
忽然,手心里塞进一个大纸包。那纸包还热乎乎冒着热气。她小心打开,居然是几个香喷喷的青蟹肉包。
她心头一暖:“大师兄……”
“快吃吧。”楚天阔怜悯地瞧着她那苦命样:“我特地给你带的。”说着,他话锋一转,冷不丁扔出一句话:“多吃点,免得晚上没有力气洞房。”
烟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一脸坏笑地转过身,去骑他的高头大马去了。
这样的笑容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啊。怎么有点怪怪的?
靠啊!烟香觉得自己反应是有多迟钝,吃完一个包子,她才领悟过来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难道,洞房还需要她花力气吗?
不过,有得吃就是好啊。以后跟着大师兄不愁会饿肚子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好几条街,走了一个多时辰,轿子总算四平八稳地停了下来。
楚天阔将烟香抱出轿子,在许多双目光注视下,笑意盈盈地将她抱进了喜堂。
堂上宾客众多,鼓乐齐鸣,热闹至极。
楚天阔扶着她站好,塞给了她一条大红的同心结。这一条同心结,两头连着相携一生的人,寓意夫妻同心。
在一片喧闹的祝福声中拜过了天地,烟香便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她一个人坐在崭新的喜床之上,盖着喜帕看不见屋里的摆设,看得见床上摆着的花生红枣。
肚子正饿着呢,她抓起一把花生,旁若无人地嗑了起来。
喜娘从未见过这样随性的新娘子,被逗了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
见状,梅儿忙到烟香跟前,小声提醒她:“小姐,你再忍耐些,一会儿少庄主来了,喝过交杯酒,才算礼成。”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吃把花生都不行么?烟香把花生壳扔到地上,叫道:“忍忍忍!我忍不下去了!我肚子饿,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从早到晚,只吃了大师兄塞给她的几个包子,撑到现在。她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了。
梅儿正要答应下来,喜娘却阻止:“新郎官还没来呢,新娘子不能单独进食。”
什么破规矩啊?烟香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不耐烦地嘟嚷:“怎么不行?难不成新娘子就活该挨饿吗?”
喜娘吓了一跳,估计她从没有见过如此言行无忌的新娘子。她赶紧把喜帕往烟香头上盖,一边说:“这喜帕要等着新郎官来揭呢。你不能自己揭了,不吉利。”
她偏偏就不信邪了。烟香这暴脾气,懊恼扯起喜帕甩手一扔,愤愤不平道:“这是些什么破规矩!新郎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新娘子就得在这里呆坐挨饿!简直太过分了!”
说着,她从喜床上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往外走。
喜娘吓得不轻,赶紧去拾那喜帕。
“小姐,你去哪啊?”梅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