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病得快死了,朱大官说能治我,但是得让我爹把我卖给他,我爹当然不同意,他就派了人来抢……”
送上羊奶乳酪的小二不肯离去,坐在灵芝身边快声快语地讲着和宋珩当年相识的经过:
“……宋公子一人将那八个家丁,八个呀,全都打趴下了,还掐着朱大官脖子,警告他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们父女俩……”
灵芝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乳酪,有羊奶特有的鲜味儿,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她听到这儿不由楞了楞:“宋……公子这么厉害?”
“啊!”小二瞪大了眼:“嫂子你都不知道么?他那会儿还没这么高呢,一个人跑到城外杀了当时在榆林专抢商旅的马贼头子。”
灵芝看着宋珩,也是,他当日救自己时,那使剑的模样,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宋珩见她错愕地看着自己,悄悄朝她张了张嘴,用口型说着:秘密。
再眨眼一笑。
灵芝忙垂下眼神,心头蔓开甜意,这人秘密可真多。
宋珩见天色已晚,打断还在不停天花乱坠夸着自己的小二:“好啦,我们该走了,以后再来找你们。”
告别漆家父女,出了窝棚来,才发现天已黑透。
小巷中昏暗无灯,只有浅淡晦明的一丝月色,和偶尔从路旁窗户透出来的朦胧灯光。
宋珩照例要伸手来牵灵芝。
灵芝将手往后一缩,宋珩又追着探过去,灵芝再笑着往前躲。
二人就似两个孩童一般在巷中追逐打闹,灵芝玩性大发,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忽鼻尖一凉,她诧异仰头:“下雨了!”
面上瞬间又有雨丝划过。
她领头朝路旁一个空棚子下躲去。
宋珩笑着跟上来,被她刚刚的娇笑声撩得情不自禁,一把伸出那只空余的手揽住她纤腰,往胸膛前一带。
“现在可跑不掉了。”
他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低哑,落入耳中,让灵芝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双掌挡在二人之间,无力地撑在宋珩胸脯上。
“王爷!”
她只觉头有些眩晕,像站在悬崖边上,耳畔呼呼生风,似乎他一松开,自己就会跌落下去。
“别动。”宋珩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她能听见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一般快。
周遭渐渐静下来,雨声渐密。
“哗哗啦啦!”那滂沱大雨似一道屏障,将他们与这世间隔绝开来,一切都远去。
灵芝全身发烫,不敢睁开眼,像小时候有一次发烧,烧得脑中迷迷糊糊,意识一片空白。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渐渐从自己头顶旁边,转到眼前。
宋珩微微垂下头,怀中人紧闭着眼,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如蝶翅,让他忍不住去捕捉。
埋藏于心间的渴望悉数涌上来,拎着袋子的手一松,往上环住怀中的纤腰,他的天地只有她,全部都是她。
他轻轻伏下身子,唇沿已碰上那拼命抖着翅膀的蝴蝶,心上似被猫儿毛绒绒的尾巴轻轻扫过,又痒又酥。
他继续往下探去,翘挺的小鼻子下,柔嫩丰润的唇瓣轻启,呵出丝丝带着芳香甜美的气息。
这就是他捡到的小丫头啊,从那时开始,他就认定了她属于自己。
灵芝一颗心在混沌中飘来飘去,那种感觉带些危险,又带些快意。
半梦半醒之间,一股灼热发烫的气息打在她鼻尖。
她身子一颤,瞬间清醒过来,猛得把头一偏,堪堪避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眼前人。
宋珩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控,脑中恢复清明,耳间重新听到来自外头的雨声。
手一松,灵芝趁机退开,隔开些距离再站定。
两人一时都无话,静静听着雨声。
灵芝有些紧张,有些羞赧,却不知为何没有生气,一颗心像乘着风飘来荡去。
她拼命咬咬唇,让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淡下去,忐忑了几息,见他呆立不动,方鼓起勇气开口:“王爷,要不我们冒雨回去吧。”
宋珩还沉浸在刚才的失魂中无法自拔,他要拼尽力气压抑自己,才控制住不将她再次拥入怀里一擒芳唇。
“好。”他抬步走到棚子边缘,伸出手去:“雨势比方才小些了。”
他回头脱下外衫,披到灵芝身上,再拎起沉沉布袋,又照样拉过灵芝手。
灵芝也不知为何再未挣脱,乖顺无比地跟在他身后,往那拴马的棚子走去。
榆林城不大,一会儿便到那马棚边,宋珩将布袋套到红马背上。
再拉过灵芝柔声道:“你与我同乘一骑,红马会自己跟着。夜间路滑,怕你有什么闪失。”
灵芝还想推却,身子一轻,已被宋珩抱起放到马背上。
她有些忸怩地想下去,宋珩又已一步跨坐到身后,将那外衫罩住她头,拉住缰绳的胳膊圈过来,将她整个人护在身下。
一夹马肚,轻轻一拉缰绳:“驾!”
白马昂首撒蹄往雨中跑进去。
灵芝见他颇有分寸的与自己身体隔开距离,又尽量挡在自己上头遮住疾打而来的雨滴。
心头有些感动,也不再挣扎,又一时无话。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奔行在夜雨中,偶尔一颠,肌肤隔着薄薄的衣衫相触,宋珩立时支起身子往后稍稍退开。
可越这样,那碰触之时的悸动更加诱人。
宋珩只觉这段路程比他以往最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