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待二人温存完毕,天已暮黑。
“掌灯,放水。”
宋珩朝外喊了声。
清词与小令等人立时忙碌起来,忙完再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寝房内宫灯与烛台依次亮起,明黄的灯光透过纱帐,莹莹罩在春意弥漫的绡帐中,暖得灵芝不欲动弹。
她依偎在宋珩胸前,将这些日子调香的进展说了一遍,又问起宋琰那头赈灾的事。
宋珩则不着急,慢悠悠揉着她黑发,温柔问着:“饿不饿?咱们先用膳吧?”
灵芝低低“嗯”了一声,扬起脸来:“那我先去沐浴。”
宋珩坐起身来,连带着将灵芝也推起,再胳膊从她膝盖下伸过,竟是将她连同锦被一起抱起,笑道:“一起去。”
灵芝刚来王府的时候,还不知道净房里头那么大一个木盆是做什么用的,如今可算是知道了。
但凡宋珩要二人一起在木盆里沐浴,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她“嘤咛”一声靠在宋珩胸口,贴上去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无力抱怨道:“无迹哥哥!”
宋珩痛快地“哈哈”一笑,不由分说将她搂得更紧,不一会儿,寝房后,前头屋子又静了下去。
一直到第二日醒来,二人同用过早膳,迎着晨光到后院散步,宋珩才将此行发生的事情与灵芝一一道来。
灵芝虽知道宋珩早有安排,且他本身就功夫高深,自保起码是没问题,但一想到当时成百上千的流民蜂拥而至的混乱景象,还是忍不住后怕。
她捏着帕子担心地看向宋珩:“那剿匪的时候,你可以不去吗?”
宋珩搂着她削肩,温柔问道:“那你想我去吗?”
“当然不想。”灵芝白他一眼。
“那我就不去。”宋珩应允如流。
灵芝明显大松一口气,然后又反应过来,瞪着宋珩:“你本来就不用去,对吧?”
宋珩仰头笑起来,“咦,越来越聪明了!”
二人一路笑闹着,来到后院那棵大石榴树下,五月的石榴花开得正艳,似火凤盛放在枝繁叶茂的一片翠绿中,艳丽无匹。
小令早拿了椅搭过来铺在石凳上,清歌端了茶盘上来。
灵芝亲自端出杯盏递到宋珩跟前,“这是我这些日子用新鲜石榴花,加薄荷和绿茶做的花茶,你尝尝?”
宋珩接过杯盏深嗅一下,果真芬芳扑鼻,石榴和薄荷的清香配合得恰到好处,不得不承认,灵芝在对香气的把控上有绝对的天赋。
“好香。”宋珩抿了一口,由衷赞叹。
灵芝笑眯眯道:“比橙花茶如何?四叔他们可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就用这茶来招待槿姝和四叔,怎样?”
宋珩笑着伸手点了下她嘴角梨涡,“四叔的口味都是被你的茶给养刁的,不过,这次四叔回来,怕在京里也呆不久。”
“哦?为何?”灵芝眨着眼,疑惑地看向宋珩。
“秦王准备带他去接手直隶大营,跟他去剿匪。”
“四叔去?”灵芝讶异叹道,随即皱了皱眉:“秦王不是知道,四叔是我们的人么?怎么还会如此重用他?”
宋珩捧着茶盏,笑盈盈道:“傻丫头,现在对秦王来说,我们都是他的人,还分什么你我。”
灵芝恍然大悟,是了,她心头还把自己归在宋珩这边,几乎忘了宋珩的算盘是借宋琰之力对付宋玙,再顺带架空宋琰。
那在宋琰看来,宋珩和安怀杨不都妥妥是他的人么?
她点点头,随即又忧虑起来:“看来和槿姝也处不了几日了,还想着让他们就住在府上呢。”
宋珩算着日子,“他们一家三口,这几日就该到了吧,秦王那边养好伤,再接旨出发,估计还得十来日,这段时间四叔在军营,你就偷偷将槿姝和七七接来,让他们住府上好了。”
“嗯。”灵芝一想到离开哈密时还是一团粉肉的小七七,立时眉开眼笑期待起来。
宋琰的折子和军情邸报在他们回京之前就已经一石激起千层浪,回来之后,宣德帝更是当庭怒斥直隶总督无能、保定府衙无能,让流民贼匪在京师眼皮子底下坐大成反贼,还伤了堂堂龙子亲王!
宋琰当即请命,愿领兵前往直隶剿匪。
这几件事一连串下来,周家真正慌了神。
宋玙在坤宁宫前唉声叹气,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算是体会到了。
等了好久,皇后才从落地罩后出来,冷着长脸,咬着牙往窗前罗汉榻上一坐,还未等宋玙开口,她便恨恨骂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命大!”
宋玙坐到皇后对面,急得抓耳挠腮,“母后,国公爷那边怎么说?这次可有什么办法阻止这小子!若真让他去直隶领兵,那直隶大营怎么办?直隶总督肯定也得换人!若有了兵,到时候他的翅膀可就真硬了!”
这次由不得他不急,周家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打击宋琰。
可也不知为何,次次都被他躲过祸事不说,还能趁机抓着尾巴反将他们一军。
哈密之争,忠顺侯金家覆灭,周家完败龙灯爆炸,宋琰虽失了兵马司,但周家也没讨到好,算是打成平手私兵工坊,这就不用说了,这明显是宋琰的反击算计还有这次,本来是想趁机要了他命,没想到那么层层算计包围之下,还被他躲了过来,干脆直接将军要直隶大营的兵权!
宋玙一脑子浆糊,他怎么也想不通,宋琰是如何一步步踩到他跟前来的。
皇后刚刚在后头看完周腾芳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