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卓缩起脑袋,使得本就娇小的身材更加柔弱起来:“对不起师父,我想看着书来着,谁知道看着看着有点累,就……”
老君摇摇头,没再责怪他,缓步上前走到了八卦炉前,看着周围燃烧的文火询问:“今天什么动静?”
“回师父,早晨时还有几声惨叫,现在已经安静许久了。”银卓欠起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很好。”老君伸手捋顺长长的胡须,“已经二十八天,等到了四十九天,这猴子就会成一个上好的丹药了。”
金桉上前几步,看着被文火烧的通红的八卦炉,那巨大的炉身几乎占去整座殿宇一半的空间,此刻因为发红不断向周围辐射出逼人的温度。燥热让他的额前开始有水光,他随手抹了一把:“师父……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严酷的刑罚对待大圣?难道不能用其他的办法制服他么?”
老君摇摇头:“这猴头偷吃了蟠桃和我的丹药,早就是金刚不坏之身,用斩妖台上那些法子,在她可以利用意念把自己塑造成铜身铁臂的情况下,根本无任何作用。”
“诶?”银卓壮着胆子走到师父身后的另一侧,“那为什么天兵天将把他压过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啊?感觉特别恐怖……”说着,银卓锁起了脑袋,眼前不禁重现出当时的画面、凌乱的毛发上因为鲜血黏在一起,完全遮挡住脸庞,乌黑色的液体挡着五官,分辨不出相貌。那双眼睛瞪得眦裂,比他印象里见过的最凶猛的蝰蛇还要狠毒,破碎的衣袖下伤痕累累,唯一完好的几块皮肤却在发生着异变一般。
有什么能把一个正常的生灵变得这么恐怖么?
老君拂袖转身,也有些无奈:“这猴子那时候一心在恨,哪里顾得上身上的疼。若不是我心疼那些丹药会白白让吃了,这猴头在斩妖台上绝对活不下来。”
语罢,老君开始缓步向殿外走去。“好了,你们就别问这么多了。陛下的命令照做就是,况且现在需要留意的又不是这猴头,而是将至的丹会。”
“是,师父。”兄弟俩欠起身子,跟随着老君走出了这最大的炼丹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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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打算到时候先炼一个几品的丹药出来啊?”银卓趴在床榻上,翘起小腿来回摇摆,他面朝着的金桉则抱着一本竹简,颇有些疲累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啊,师父说丹药品级越高越好,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晋级最终的比赛,为自己留更充分的时间。”
“我听他们说一般这种门徒间的比赛,首赛基本上最高就是四品,哥哥你不是几天前才炼出来正三品么?一定可以夺冠的!”银卓转过身,整个人躺到了金桉的肚子上,压的后者一个痛呼:“哇!说了几次了……不许这么突然压我啊!”
“嘿嘿……”银卓对金桉的抱怨充耳不闻,选了个舒服的位置举起手臂枕在脖子下面。
金桉无奈,伸出左手抚了抚银卓的头:“虽然我的确炼出了正三品的丹药,可是太不稳定了。如果到时候追求出三品的话,很有可能会事倍功半,反倒是会出一个连七品的药都比不过的……失败品。”
“这样啊。”银卓眼里的兴奋减下来一些,但很快就转过身,直视着金桉的眼说:“不过我相信哥哥一定可以,你一直都很棒的!”
金桉接受到银卓的鼓励,虽然没有太大信心,但还是由衷的微笑起来:“好好好,那就望承你吉言啦!”
银卓躺回自己的位置,欣喜的表情又很快变成了一丝惆怅:“真羡慕你啊哥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那么完美。读书识字也是,达礼仪表也是,到后来炼丹也是,哪像我……”他微微垂下眼皮,“有时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亲兄弟。”
“欸,卓儿你不能这么妄自菲薄嘛!”金桉坐起身子,“你羡慕我,我也羡慕你啊。你从小身体就那么棒,武道骑马哪一样不比我强?你数数看,光是一个月内,我得病几次啊?”
银卓整个人呈现出大字躺在床榻上,歪过脑袋笑了笑:“这么说来,咱们的名字应该反过来,你说呢?”
“不不不……”金桉笑了笑,“名字代表的是自己的目标和希望嘛,哈哈。”
银卓微笑着没有回应金桉,他又把胳膊交叠放在了头下,盯着天花板发呆。目标和希望么?可是他们是在一个论丹术和学识的地方,就算自己身体素质再好,“卓”这个字的目标达不到,一样只是一个空气般的存在啊……
不管自己多努力干活,多努力的钻研书籍,在师父的门下炼不出药来,永远不可能得到在外人面前被师父欣然引荐或者赞扬的机会。倒不是他埋怨师父偏心。毕竟徒弟炼不出药,也会是师父教导的污点啊。
金桉察觉到银卓的沉默,试探性的问了问:“卓儿,怎么了?”
“没什么。”银卓坐起身子,却是打算下床。
“卓儿你这是去干吗?”
银卓披上一个厚的外套,回头浅笑一下:“我去藏看会儿书,今天新看到的那个方法我还是不理解,不钻研透彻实在是睡不着。”
“这么晚你还去啊?”金桉坐在床沿,“你要是再那里睡着了可是会生病的!”
“哈哈,放心啦哥哥,我白天小睡了一会儿,现在精神着呢。”银卓挠了挠后脑,“再说了,你不是都承认我身强体壮吗?不会这么容易生病啦!”
说完,银卓不等金桉阻止他,径直跨到了门外,“我走啦,哥哥你放心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