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带着一丝倦意,慵懒的靠在红罗罩着的床边,这次的任务并不困难,甚至十分简单。
但是她的心底总是莫名的带着一丝不安,种种迹象表明,在那张地图被带回来之后,西厂已经变了。
变得连她这个从小在西厂长大的女子都觉得陌生了起来,这个时候,她蓦的又想起了那个面色冷冽的男子,那个名为毒的男人,若是说全西厂谁对厂公的了解最深,莫过于他了。
他与厂公的关系比较复杂,与其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是毒更像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这般的态度。
只是,从凤城出来这么久了,她再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哪怕一丝关于毒的消息,而毒身上的那副伪造的地图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流露出来。
那个男人,就这样从江湖里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了任何声息。
这么算来,东厂十人,十去其六,而了解厂公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剩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倚在床边的迎春眼神逐渐放空
孙思作为一个合格的手套,这些年早已摸清了这些事情的门路,而他现在正在为迎春说的那些“亲戚”们准备着一份丰厚的大礼。
手套这行最难做的地方便是这了,既不能有损主人家的颜面,又要将事情漂漂亮亮的解决,任谁来看都得让人跳不出毛病。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对于孙思来说,他短暂的生命力,绝大部分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些东西,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难完成。
苏府,苏秦看着看起来什么事没有的苏楚,有些惊愕,自己前天听说了消息之后,差点因为这事又被清儿训了一顿。
结果几天今天发现正主似乎比自己还要健康,这就有些让他接受不了了。他听到的大院里的消息可是苏秦被打的吐血三升,生活都要不能自理了。
而苏楚的对手,仅仅靠眼神就让苏楚受了那么重的伤,这让耿直的苏秦甚至做好了被敌人重伤的准备了。
但是这一刻,当看到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事的苏楚,苏秦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不是说四弟你”脸上收不住的担心之色,在看到苏楚本人遛狗的样子后,瞬间显得有些滑稽了。
而牵着家犬准备出来溜达的苏楚,本来没懂究竟是因为什么情况的他,着实被急匆匆闯进来的大哥吓了一跳。
半晌之后,苏楚看着大哥脸上的担心与不解夹杂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你又听说什么了?”
苏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真是被重伤了,这才过一天,苏楚怎么可能恢复成现在这样,“院子里的消息,传你被一个底细不明的外地人打伤了”
他虽然一直痴迷于练武,对于人际交往并不太擅长,但是对于自己的弟弟,他还是把话说的隐晦了些。
苏楚本来就有了些猜测,这么一说自然心底有了底,自己那一夜,回来的时候只怕已经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大院了吧。
连平日不怎么喜欢了解消息的大哥,都能听说自己被人轻松打成重伤的消息,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想到这些,苏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直起身子跟大哥打了声招呼,“大哥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苏秦也觉得自己的弟弟不太像受了重伤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苏楚当日确实是受伤了,但是那日只是受了一些内伤而已,稍稍调理了一下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吧,那你自己还是多注意的好。”苏秦欲言又止,终归是将自己询问那个打伤的人的问题咽了下去。
既然苏楚没有受重伤,那这个仇,应该他自己去报,并没有到需要他这个大哥来为自己的弟弟找回场子的地步。
而且,看苏楚的精神状态,也没有什么失败后的抑郁之类的,显然这次被打败并没有让他的武道受到什么影响,这让苏秦很欣慰。
“那大哥就先走了,如果有事,记得通知大哥啊。”
“恩,我会的。”
只是等苏秦离开后,苏楚的眼神瞬间变的凌厉了起来,院子里的某些人,外战不行,散播这些消息倒是一把好手。
明明知道自己没事,却故意宣传这种事情,所想要的无非是让苏家大院内的人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罢了。
这些人,真的是只会拖后腿啊
有些无奈的想到,他对这些只会拖后腿的人着实恶感很深。但是都是姓苏的,他也不好对这些人真做些什么,这让他也很无奈。
没有办法,拍了拍衣袍,苏楚收拾了一下心情,决定今日做一回带着“恶犬”出门的“恶少”来排解一下。
当双眼睁开的一刹那,二小隐隐觉得有些后悔,昨夜最后往前跨了一步,当然,也仅仅只有一步而已。
当他准备再前进时,终是没有迈过心底那道坎,一天目睹的生活所燃起的小火苗,终究是被自己给捂灭了。
这也导致了他昨夜睡得不太安稳,年轻人,如果心里没点冲动才是不正常的。而能将这些冲动压抑住,殊为不易。
这种带着些许锦衣夜行的味道的感觉,让二小今日的心情有些复杂。
而等他看着街尾那个牵着一条狗溜达的人,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如果不是他见机闪的快,恐怕又得产生某些并不怎么美妙的误会了。
这让他着实很不喜欢,他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安安稳稳走一遍江湖,与这些有些被害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