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孙思怎么算,他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他死去的价值,已经比活着的价值高了。所以他会不解,究竟是为什么,让这个女人停下了动作。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沉寂,已经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感知的孙思,感觉每一刻都如此漫长,也是如此的,让他感到焦灼,与烦躁。
他宁愿被来一个痛快,也不愿被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给压下去。无他,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所想的事情太多,而想的越多,这种情景下,也越是痛楚。
好在,他并没有被晾太久。迎春似乎是看厌了窗外的小雪,慢慢转过身来,“你是个聪明人,我为什么不杀你的原因,你算不出来么?”
“杀我的理由有很多种,不杀我的理由也有很多种,只是,无论怎么算,杀了我应该才是上策才对,不杀我反而是下策。”
迎春听到这话略一愣神,脸上又重现浮现了一丝笑意,让本来因为寒风吹过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重现带上了几分红晕。
“你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想死的味道了,你就这么想我杀你么?”
只是,已经放开了的孙思显然不会再在乎这种程度的威胁,而是静静的盯着迎春的那张精致的面庞,像是要从上面看出花儿一般。
似是被看的有些心烦,迎春摆了摆手,“我不会杀你,接下来需要你办的事还是有一些的,至于为什么不杀你,就留给你自己去思考吧。我很忙,记得,交代给你的事情,早些做好。”
说罢没有理会孙思的反应,便直接下楼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一直到最后的那关门的声音,孙思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瞬间瘫靠在旁边的墙上。
而他的里衣,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虽然看上去是一心求死,认真的分析他死了的好处,然而这些东西里面,所掺杂的消息,更多的是他死了迎春所会不方便的做的东西。
当迎春没有第一时间下死手,那道掌风停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会逃过一劫。
之后的那些话语,其中所使用的话术,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迎春把本来可能摇摆的心思定下来,让她对自己下不去手。
因为只要她还能思考,必然会因为那些话明白活着的自己与死了的自己价值压根不能等同。
而他活着,唯一的威胁不过是知道她的部分实力,以及所做的这一切罢了。然而可不要忘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本身就是他才对。
也就是即使他想出卖迎春,也没有办法将自己从其中摘出去。在交流中隐隐的将这些消息慢慢不着痕迹的透了出去。
只是,一直到现在,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先离开了,他才算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还想做什么,但是自己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在孙思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蒋成的逃亡之路,仍在继续着。
蒋成年轻时,也跟那些跑江湖的老师傅学过几手,虽然与那些功力深厚的江湖人差距很是明显,但是若是遇到某些练功不勤励的,倒也是能过上几手。
若是再遇到些没怎么见过血的,凭着那股凶性,倒也是能搞定不少。不然的话,做他们这一行,有多少能像他一样安然退出的。
若不是都知道他敢打,敢拼,那股凶性若是激发了出来,那是真的敢拼命的,他当年也没那么容易带着儿子过起平静的生活。
只是,现在,他身体记下的那几式,浑然没有了任何用处。
一想起背后那几人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认识的那几位“高手”一个个处理掉的场景,蒋成就感觉心中一阵发凉。
这段时日为了重新联系这几个人,他可花了不少白银,但是没有想到,那几个人,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被收拾掉了。
若不是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熟悉这些“老鼠洞”,他恐怕都没有机会带着儿子逃这么久。
但是,长达三天两夜的逃亡,正在榨干他的体力与精神,他的步伐,不再像最初那般有力,而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更让他担忧的,则是在他背上紧闭双眼的孩子,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逃亡,不仅他扛不住,这个孩子本就体弱,更加难以经受这些苦了。
在这种日子里,只能啃着生硬的干粮,喝着冷水,他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他的儿子了。但是没有办法,看着孩子痛苦的神情,心如刀绞的蒋成却没有任何办法。
那些人的包围圈正在慢慢收缩,虽然他仗着这些人不熟悉地形,在这个地方多次甩拖了他们,但是,随着情势的恶化,他所能躲避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
特别是这次出来,突然遭受的追杀让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特别是那些人的态度,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的眼神。
蒋成当年将人扔进南城外的那条废弃的水渠里的时候,他的眼神想来是与现在的这几人看人的眼神是一般无二的。
正是知道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才会这样狼狈逃窜,试图为自己找一条活路,至少,自己的儿子,不应该受到自己牵连才是。
体力的丧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蒋成知道,距离自己的极限,已经没有多远了。若不是这么多年体力活没有停过,他的身体确实还算厚实,只怕早就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