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振海终于下了决心,柏毅终于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陈耀阳也不禁朝着柏毅竖了竖大拇指,那是真心的佩服,说起来他跟着柏毅搞后勤也有些日子了,不说别的,柏毅那些蹩脚的报告,大部分都是他帮着润色完成的,甚至有一些都是他亲自代笔。
对后勤的一些情况,通过柏毅的报告他也学到了不少,加之抗战时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也走了大半个中国,各地的情况也都了解挺多,因此陈耀阳觉得就算自己不搞技术,转行搞后勤也能独当一面了。
可今天他方才发现,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照比人家柏毅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搞后勤只能看着眼前,忙好现在;反观柏毅,不但现在搞得明明白白,之后的事,乃至更远的将来,都布置的清清楚楚,丝毫不乱。
这就好比两个棋手,陈耀阳充其量不过是初入门径,走一步看一步的菜鸟,可柏毅早已是走一步看几步的九段宗师,这让陈耀阳很庆幸,毕竟能在柏毅身边学到很多东西,同时也很无奈,心想自己的水平还是不行,得学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柏毅的程度?全部不敢奢望,能达到一半也行呀,看来自己的学习之路还是任重而遥远呀!
柏毅可不清楚陈耀阳的想法,放下电话之后,便急急的吩咐:“咱们这就去看看备用车皮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腾出一些出来!”
“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办就好,重要性我都懂,您就放心吧!”
陈耀阳将自己的胸膛拍得咚咚响,刚才柏毅与姜振海的电话他可是听得明白,很清楚这种未雨绸缪的做法,不用则以,一旦用上便是决定战局走向的重要因素,是以他自然不敢怠慢,将这件事当做最重要的指令去落实。
不止是陈耀阳,远在东北局后勤前进指挥所的董振海也迅速行动起来,他先是打电话向坐镇沈城的总后首长作了汇报,总后首长自然是个明白人,只不过因为近来战事紧急诸事繁忙,有些事情不免照顾不过来。
可以听董振海的分析,即刻便明白其中的得失利害,于是二话不说立即同意董振海的请求,与此同时,他要求沈城也依照柏毅的办法,腾出车皮将冬季被服分类装好,以便可以迅速加挂到分赴前线的列车上。
安通方面也是一样,在得到总后首长的同意后,姜振海便连夜返回安通,着手筹备冬季被服问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安通乃至周边及各县市的被服厂便被全部动员起来,人歇机不歇,开始全力生产冬季被服,同时车皮的调运工作也接近完成,随即一批批冬装便被码进车皮里。
沈城与安通对于冬季被服的重视与忙碌很快便见到了效果,就在半个多月后,志愿军第一次战役结束后的11月初,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组织东西两路大军,对朝鲜北部发动所谓的钳形攻势,意图灭亡北朝鲜,兵临鸭绿江,威慑新中国。
志愿军介于第一次战役的成功经验,以及美军东西两线互不统属,战线过长,空档大且多的实际情况,认为寻机歼敌的有利时机已然出现,于是便准备发起第二次战役,只不过第二次战役计划是好的,可问题是以目前志愿军的兵力根本无法完成东西两线同时作战的战略目标,是以增兵成为必然。
于是志愿军上报中央军委,中央军委立即命令位于山东半岛的华野兵团组成第二梯队,立即开赴朝鲜投入作战,由于战机稍纵即逝,时间便成为决定胜利的关键因素,是以华野兵团根本来不及完成补充,便匆匆踏上北上的火车。
恰在此时一场百年难遇的寒潮席卷了中国东北和朝鲜北部,待华野兵团进入东北,那些只穿着单衣似的薄棉袄,不耐严寒的华东子弟兵早已在闷罐似的铁皮车厢里冻得瑟瑟发抖,本以为因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补充冬季物资的华野兵团首长们,已经做好硬着头皮与西线美军死磕到底的准备。
却没想到,承载他们的列车刚一进入沈城火车站,早已准备好的一车车装满冬季被服的火车皮,便趁着蒸汽火车头加煤注水的节骨眼,加挂到军列的后方,眼见于此,华野兵团的首长们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甚至有的首长情不自禁的与加挂列车的铁路工人相互拥抱表示感谢,至于道谢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然而沈城的车皮快速补给虽然迅速,可架不住军令如山,为了以最快时间赶到朝鲜北部的预定作战地域,华东兵团的军列只在沈城火车站停靠十几分钟,也就是说蒸汽火车头加煤注水完毕,便立即起程开赴战场。
因此,沈城火车站紧赶慢赶,也不过完成了十几万人半数的冬装补给,华东兵团首长们虽然知道冬装不够,但也不敢再奢望了,因他们知道东北局的首长们已经拼劲了全力,甚至他们的参谋班子都开始研究两人意见棉衣的作战方法了。
可就在华东兵团上下官兵准备靠着这一半的冬季被服,展开血战之时,列车最后的停靠站点安通再一次给他们震惊不已的意外之喜,列车刚刚停靠在月台,火车头还没等更换和加注,军列后便开始有一列列车皮靠了上来,随着“咔嚓”的震动在火车站内不断轰鸣,装载着冬季被服、弹药、食品以及药品的车皮便被一节节的衔接起来,最后再以两台蒸汽机车头封尾。
没有任何的汇报,也没有任何的交流,在大雪漫天,严寒刺骨的这个11月里,华东兵团的指战员们的心却是无比的温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