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
听到这个称呼的赵树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按照上一世的算法,小巫的年龄的确比他大。可眼前的小巫怎么看都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赵树人已年近耄耋,虽也保持着四十岁的容颜,身形瘦小精干只是背部略佝偻,比不上却也有些年迈之气。见着小巫不老的容颜虽不至于别扭,却依然有些“白云苍狗”之感慨。
小巫继续面带微笑,“而且很不幸的是,刚才你们的袭击不仅没有伤到我,还正好将南宫老大叔给我的封印解开了。所以说,现在我的实力,比刚才还要强一点。”
“什么封印?”
赵树人心中一警。赫连齐亦将探询的目光从汉生身上转移到南宫秋水身上。
“就是…这个。”小巫放下手中的刀,一步步靠近赫连齐与赵树人,赫连齐手里出现一卷竹简,赵树人握紧双刀。
小巫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个赤红小点的颜色已经开始暗淡,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猩红夺目。南宫秋水额中的那个赤红小点却显现,从淡不可见逐渐加深,越来越红,直到隐隐透紫光。而小巫额头上的红点却是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一丝金边。
“唔,封印什么的,和那些调皮的小屏障一样,好好商量的话会很听话,可是你们如果乱来,它们就不受控制了,比如现在这个,我一抹,就能抹掉。”
说完,小巫伸手在额头处轻轻一抹,最后一丝金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前恢复行动自如的南宫秋水心中一震,又一次动弹不得。额间的赤红小点彻底变紫,甚至紫中隐隐透着一丝黑。
南宫秋水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难受得双手都有些颤抖,之前握着紫毫毛笔的右手竟一松,“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除了无动于衷的汉生,其余人皆是心头一紧。小巫身上被种下的是封印无疑,而如今封印被破,轮到南宫秋水承受的,便是加倍的反噬!
汉生扫了一眼南宫秋水,心中并无起伏。
当初汉生用追魂阵寻找到小巫时正是在一辆马车上,当时昏迷的小巫承受的痛苦可不少,如今轮到南宫秋水承受加倍的痛,正是天道轮回,他活该!
更何况前世起南宫秋水便与汉生始终不对路,不论秦王稚做什么,南宫秋水都是最忠实坚定的反对者。
那时秦王稚刚登基三年不到,尚无意建玄武大阵,而是欲废藩王制衡西陇门阀,只是简简单单禁了一个转生阵,便却遭到宰相殷正的极力反对,几番争执之下,最终不了了之。
洛水改道与北戎十三陵的修筑也是如此,不论是什么举措,总会被宰相找出种种不妥产生分歧。
初始她以为只是因为她新帝初立根基不稳,辅政的臣子们不放心,执政之初的她并未着急,而是徐徐图之,就连减赋修渠一类都反复思量。直到即位五年以后终于借着洛水决堤洛城大涝的由头整肃漕运,王兄嬴谡亲赴洛城赈灾,才争取到一些朝臣的支持。
唯独宰相殷正,在重大决策上始终与秦王稚相左,即便她成功废了藩王制,即便她令北戎称臣修筑北戎十三陵,她与宰相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更是因为将唯一的王兄嬴谡派往洛城之后,原本在朝堂之上直言相争的殷正开始沉默不语。
直到最后玄武大阵一事最后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相争她才知晓,其实背后的一切都有南宫秋水的影子。
从洛水决堤开始,南宫秋水就在为还是绥州州牧的晋太祖许攸造势,什么晋朝尚水德,什么天降此患便是天子无德,无非是聚民起兵的借口。万甲铁骑踏平北戎后又修北戎十三陵,便成了秦王稚暴虐无道之后又不愿背上史上骂名的借口。
嬴谡前往洛城一事更是被极尽扭曲,大半朝臣皆以为是秦王稚为了稳固王位要斩草除根,就连宰相殷正都信以为真,甚至认为原本先帝定下的太子便是嬴谡,却被她篡位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