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后的草丛中,一下子钻出三四十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襄侯才慢悠悠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凉亭中的二人。
“刚才不是还情真意切吗?怎么不说话了?”
平南侯额头的青筋一跳,“商钰,你跟踪我?”
襄侯一笑,“非也,守株待兔而已。”
平南侯心下了然,回头看了惠美人一眼,眼神却是无奈。
惠美人惨白着一张脸,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眼泪无声滑下。
“惠”
襄侯眼神一冷,“给我拿下!”
将凉亭团团围住的三四十个耳卫一拥而,冲向平南侯,襄侯则在凉亭外静静看着。
昨夜他拿到平南侯府的府兵兵符后,一大早便让耳卫死死盯着整个平南侯府的动静,一有人外出便悄悄跟,果然在后门见到换了衣服悄悄策马出门而去的平南侯,襄侯不由暗叹一声,这对男女当真情深,也当真该死。
平南王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即刻拔出腰间的大刀与耳卫打起来。起初看去平南侯倒是占风,耳卫的数次进攻被平南侯手里那把刀霸道挡下,不过襄侯也不担心。
这是北戎王命襄侯建立的一支秘密军队,皆由武艺高强技艺出众者组成,耳卫顾名思义,乃北戎王的耳目。
平南侯多年军伍生涯,不论是体力还是武技都属高强,战场靠着一把刀能厮杀几天几夜,奈何在凉亭中难以施展,又顾着身后的惠美人,很快落入下风,被耳卫擒住。
“行了,带这二人回宫中复命。”
汉生再一次疲惫从寝殿出门时,正好襄侯带着惠美人与平南侯入宫复命。
私通后宫,欺君罔。
汉生端坐在朝政殿正席,居高临下俯视着被绑起来嘴里塞了布条,被耳卫按在台阶之下跪在眼前的二人。
惠美人脸色惨白,见到汉生后,只叩首不做声。
平南侯目眦欲裂,死死盯着穿着北戎王蟒袍的汉生,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王,臣弟前往十三陵祭拜先王,竟偶遇称病的惠美人与平南侯,二人举止亲密,正商议着私逃,事涉王家私隐,臣弟便将二人秘密带回,听候王发落。”
“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汉生一个眼神示意,耳卫除去了二人嘴里塞的布条。
平南侯怒骂,“商固小人,你竟害我!”
汉生眉毛一挑,“难道不是你欲行刺孤未遂?”
说着缓步一阶阶台阶走下来,走到平南侯面前,低着头打量着他,“禁苑行刺那次也就作罢,孤到底没伤着。孤信任你,要钱给钱要兵给兵,如今国难当头,你不思为国,倒惦记着孤的后宫还欲私逃,你说,你该不该死?”
“她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不义强娶她在先!”
平南侯一怒欲起身,被身旁的耳卫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她是孤的惠美人。从始至终,都只能是孤的女人!”
“当年若非我带兵抗击晋军,如何有你小子的今天?!北戎早已被晋朝铁骑踏平!你倒好,不声不响夺了父王的权,还抢走我最心爱的美人!是你商固该死,北戎的王位,还有她,原本就该是我的!”
汉生不置可否,“当年?当年诸事繁杂,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更何况王位这种事,各凭本事罢了。愿赌就要服输。”
汉生也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晋朝一场大战,先后前任北戎王先后两个儿子因此而死,平南侯商汤了前线,襄侯商钰重病不起,原身北戎王也病歪歪守在宫内,后来却成了北戎王。
只不过道理一向很简单,谁赢了听谁的,谁本事大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如今北戎王位的人是她,他若有本事篡位谋反,若成功了她也无话可说,认了。如今可不同,他有本事揭竿而起,她同样有本事拨乱反正。成王败寇,各凭道行高低。
明显,如今占风的是她。
汉生将视线转向惠美人,“你可有什么话对孤说?”
惠美人跪坐在地,摇了摇头,低头不语只是不住流泪。
汉生有些不忍,摆了摆手。
“带下去吧。”
耳卫依言将二人带入监狱关押。
太后急急忙忙赶来,没来得及喘气,直接问汉生,“平南侯呢?”
“回太后的话,平南侯与惠美人已入宗府关押候审。”襄侯连忙行礼抱拳道。
“哀家问的是王。”太后看也没有看襄侯一眼,只盯着面无表情的汉生,等待她的回应。
汉生顿了一会儿,才缓声道,“母后莫急,他二人事发突然,还待进一步调查。”
“既未下定论,不如让平南侯回府候审,何必关在宗府?”
“太后不知,平南侯与惠美人在十三陵旁私会,乃臣亲眼所见,此事涉及后宫妃嫔,需由宗府调查处理。”襄侯抱拳道。
“襄侯平日里不在府内好好待着,无故跑去十三陵做什么?”太后针锋相对。
“大战在即,臣奉命祭奠先王,求得先王魂灵庇佑此战,这才意外发现他们二人欲结伴私逃。”
“此事定有蹊跷。如今我北戎大敌当前,定是有人刻意陷害挑拨王与平南侯的关系!定要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严惩不贷!”
太后不依不饶。
“此事关系王室颜面,若派这样一位副帅出兵,恐遭将士非议。”襄侯丝毫不惧,直言相告。
“仅凭襄侯一面之词,王便信了这是真相?未免草率了些吧!”
“儿已命吴涯领